“这么说吧,我能将你化成王进哥哥,至少有九成相像。”时迁颇为自信道,“但易容术太费功夫,配制颜料也繁琐,我几乎是不用的。”
武松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时迁真是技多不压身,自己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王进和时迁出去潇洒,武松则备了几盒礼品,又去“高阳正店”买了酒菜,直奔林冲家而来。
见了林冲,武松先告个罪,道:“哥哥恕罪,回清河后家中俗务缠身,一时难以腾挪,这才误了日子。”
林冲笑道:“兄弟拿我做当铺,还要定死日子吗?”
进了院中,武松卸下包袱,又将自己买的几盒果子蜜饯递给锦儿,道:“给嫂夫人带几盒点心吃。”
林娘子谢道:“叔叔再来,千万不要如此客套。”
武松连连称是,心道,过了这次劫难,只怕再不会来了。
二人饮了酒,又切磋起武艺来,林冲越说越是手痒,便忍不住要与武松实战。武松略一思忖,道:“师兄,咱们只看拳脚,莫动兵器,免生意外。”
二人除了上衣,来到院中,一起练了一通长拳活动筋骨,这才斗在一处。交手伊始,武松忍不住暗赞,相比卢俊义的工整严谨,林冲的武艺更似是挥毫泼墨的痛快,他拳风凌厉、脚下生根,一招一式都堂堂正正,但攻多守少,全靠锐不可当的攻势弥补破绽。
一样米养百样人,一个师父也能教出百样徒弟,果然不愧有“豹子头”的威名,林冲为人谨慎,武艺上却激进得很。
而武松是何等样人,一身神力加之名师指点,每天都有王进这样的一流高手喂招,实战经验极为丰富。
二人打的有来有回,渐渐拳脚上都加了力,这倒不是斗出真火,而是武者本性,切磋武艺,难得遇到个好放对,将平生所学尽数施展开来。若对手太弱,打斗时束手束脚,反倒不如自己练拳痛快!
只是如此一来,林冲的拳脚渐渐滞重起来,他每与武松双臂相交,都觉手臂震得发麻,虽不致受伤,但积累下来,招式便无法圆融自如。
又斗数合,林冲喝一声“住了”,便跃出圈外。
“好师弟!好大的气力,好强壮的筋骨!林冲甘拜下风!”
武松急忙道:“师兄客气,武松仗着年轻力壮而已,论招式精妙,仍是不如师兄。”
林冲哈哈大笑:“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林冲既非输不起之人,也没有狂妄到自以为天下第一。你能赢我,我只有高兴才是。”
武松道:“你我兄弟,输赢何妨?说起天下第一……或许是我见识短浅,卢师兄的武艺,或许难逢敌手。”
“你与他比试过?”
“无需比试,我绝不是卢师兄的对手。”武松道,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同样一招施展出来,角度、力道差上一分,结果都大相径庭。卢俊义使出拳招,几乎和周侗演示的一般无二,这完全是天赋使然,强求不得。
卢俊义就是那个武学天分极高的人,自己如果想赢他,招式上是不行了,力气上强些,却也不足以挽回招式的欠缺。唯有“金刚诀”,或许是最后的希望。
林冲呆了半响,心驰神往道:“待六月时禁军长假,我定要去大名府拜会,见识见识卢师兄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