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在史进肩上拍了拍,道:“涂点金疮药吧,回头我和鲁大哥说明白,免得他心存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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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耳房中,李师师手上拿着戒尺,打了两下,心慈手心已是通红。
李师师素来是将丫鬟当成姐妹相处的,见心慈眼泪汪汪,自己也心软了,骂道:“你自己耳朵不灵,惹出这么大乱子来,史大郎是官人的兄弟,你这么胡乱折腾,叫官人如何是好?”
双儿也在一旁帮腔:“我看她就是心底不纯,整天不知想些什么。”
李师师听双儿说得难听,瞪了她一眼,道:“心慈,你终归是官人房里的,我打你两下,是怕人说我对你没有约束,如何处置,还要听官人的。”
心慈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心中十分难过。她是真的听错了,但失声痛哭,却大半是因为武松。也不知多少日子没正眼看过自己,没和自己正经说过话了。
现在又带一个李师师回来,女子老得快,主人若不理自己,再过几年,自己连出路都没了。
李师师将戒尺一丢,带着双儿走了出去,正见武松走入西院。
武松微笑着看着李师师,李师师则眼圈一红,她也是个姑娘家,哪处理过这种事情?见了武松便有了依靠,道:“官人,都是奴家管教不严。”
“误会一场,说开了就好,你可不要自责。”武松笑道,“心慈,大郎因你受罚,过来赔个不是。”
心慈起身,抹干了眼泪,低头跟着武松来到东院。
“是心慈的不是,让史大官人受罚受打,心慈好生过意不去。”心慈到史进跟前行了个万福,低声道。
史进回礼道:“不妨事,心慈姑娘莫放在心上。”
误会就此说开了,李师师给武松使了个眼色,一同回到西院。
李师师道:“心慈这丫头,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平素你不在家,她听了你名字便眼睛放光,耳朵都会支起来。”
武松皱了皱眉,道:“这……你是要做主母的人,这样好么?”
李师师噗嗤一笑:“有什么不好,郎情妾意,我可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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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林冲一家被武松安置在西院的第二进院子,鲁智深、王进、时迁和史进则更愿意在李家庄待着,那边庄园更宽敞,来来往往都是男人,没这么多不方便。
而在经历了杀高衙内事件后,武松隐隐意识到,他在官面上行走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清河县是个小地方,自己家和李家庄的人越来越多,势必引起有心人怀疑。而陆谦也迟早是个隐患,那天自己和他打了个照面,林冲介绍了自己的来历,如果陆谦被擒,一定会供出林冲的所有关系。到那时,定会有人追查到这里来。
还有多长时间?武松也不知道!但他现在要做两件事:第一,脱离和酒坊的关系,做一个隐形掌柜;第二,上梁山!
无论是林冲还是鲁智深,甚至包括王进、时迁、史进,他们都不是安安生生过日子的人,能屈尊在清河县,都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有人情,也有羁绊。
要追求长久之计,只能找一个山头占山为王,相比少华山、二龙山这样的小山包,梁山地势要险要得多,占地也广阔得多,称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水浒传》中诸多山寨,只有梁山能容得下几万精兵,这个规模足以说明,要想做大,梁山是最佳的、甚至是唯一的选择。
武松做事干净利落,立刻叫上林冲、时迁去往李家庄。他先找到刘承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刘承启自然无有不应。
现在酒坊生意已进入正轨,只要酒曲能按时按量送达,其他都不是问题。武松根本连照面都不用打,只要每月领钱就行了。
至于刘承启会不会黑下武松的钱,实话实话,就算没有他叔叔刘耀祖这层关系,刘承启也没有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