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大娘气得揪了一下温禾,“你还没出嫁,就让这来路不明的人住你屋?”
温禾拿出玉扳指给周大娘看,“娘,那是个有钱的,咱们不亏。”
“名声都毁了,你跟我说不亏!”周大娘气急。
“母亲,我睡你屋就好,左右不过一两个月,也没人知道。”温禾拉拉周大娘的手撒娇。
周大娘叹了口气,“就算他长得好看,你也不能动歪脑筋,那一看就是个有钱公子哥,最不缺的就是上赶子扑上去的女人!”
温禾撇嘴,“我才不会自甘为妾,再有钱也不管用。”
周大娘放下了心,随即想起了什么,面色又不好了,“阿红年后就要和衙门的衙役成亲,请帖都发给我了,你什么时候能嫁得如她那般体面?”
阿红是当年与周大娘一同嫁进村子里的小竹嫂子的女儿, 周大娘与小竹嫂子一起长大,什么事都喜欢暗暗较劲一番。
周大娘可不希望自家女儿嫁得比阿红差,否则以后都要让小竹压上一头了。
“娘,马上要过年了,咱们先把年货备上,这些事过了年再说也不迟是不是?”温禾有些祈求地看向周大娘,成亲这事真是周大娘的心病,也是她的,一提就心烦。
“反正谢秀才死了,你心思也花不到他身上。”周大娘冷哼后没再提。
温禾无语,要不是周大娘成天把自己喜欢谢秀才的事挂嘴边,也就没那么多流言蜚语了。
天渐渐亮了,店里来的第一个客人是青衫男子,代替了之前来得很早的谢秀才,温禾有些恍惚,她穿来这里两年,第一次经历身边人的突然离世,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姑娘?”青衫男子说了一遍,见温禾没反应,又问了一遍。
温禾回过神,递过去一碗豆花。
“公子来我小店好几次了,不知能否告知姓名,方便我称呼你。”她看着青衫男子漂亮修长的手指问道。
“陈易。”青衫男子淡淡地说道,眼底一片疏离淡漠。
竟是个比谢秀才还高冷的人,但到底是端正礼貌之人,温禾想到面具男眼中的桀骜和深沉,不由觉得高冷也挺好。
温旭起来后,心情不好地坐在桌子边上,温禾看在眼里,待人少一点时,她走到温旭身边道:“这是谢秀才的读书札记。”
昨日她去找谢秀才时,见到放在书桌上的这个,知道他去世了,怕温旭难过,便又折回将这破旧的本子带了回来。
温旭抱着札记翻了几页后伤心不已,小声哭起来。
“他再也回不来了,姐姐,我好难受。”
不过几岁的年纪,第一次真真切切经历过死亡,还是他最敬重的夫子,伤心和恐惧也是在所难免。
温禾拍了拍他肩膀,“谢秀才不是跟我们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天高海阔,他只是去远游了,或许有一天你能遇见他,他会笑着问你,曾经教你的道理知识学会了吗?”
温旭对于死亡甚是懵懂,听完温禾的话后抬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泪花:“姐姐你不骗我?”
温禾神色正经,道:“不骗你。”
人会死,但精神不灭,谢秀才札记里的东西,是他的精神,需要温旭慢慢体会。
每一次顿悟,就是他与谢秀才的对话。
“日后你可以替谢秀才多出去走走,完成他未完成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