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你说什么?”陈瑜年纪还是太小,他一时根本没办法接受。
此时传来院门被打开的声音,刘可城正向着自家跑去。
“瑜儿你听好。”陈良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更清楚,道:“你是栒州陈氏嫡长孙,你祖父陈端,你父亲陈康,你母亲叫林悦!”
“瑜儿八个月大的时候,主上和夫人回栒州祭祖,于半路遭到你叔父陈之问、陈之礼伏击。夫人当场被杀,我们护卫着主上和你,被追杀十多里之后,主上把你交给我,然后他反回与追兵厮杀……”
“瑜儿,这世上是有仙人的!”陈良喘口气,拉着陈瑜的手,道:“主上乃先天武者,本可以将陈之问、陈之防等人全部斩杀。但他们请的那个仙人出手,主上是死在那仙人手中的!老奴,也是逃跑之时被那仙人伤了经脉,身子至今没有恢复。今天看到那棵柳树,心神激荡之下,被我苦苦压制的伤势,再也压制不住了!”
远处传来刘可城拍打自家院门的声音,此人当真是脑子里少了一根筯。村里的院墙向来低矮,往日里他没少干翻墙之事,没想到在今夜这等要命关头,他竟变得老实了。
“瑜儿答应老奴……”
“爹,你是我爹!”陈瑜打断陈良的话,泪水长流道:“你是我爹!”
“好,瑜儿答应我,武功没有炼到后天巅峰,不可回栒州认祖归宗!”陈良说这句话时太用力,令他金黄的脸上升起不祥的红晕,道:“还有,主上有令:若瑜儿要报仇,只杀陈之问和陈之防,不可冒犯仙人!”
远处,仍然传来刘可城拍打自家院门的声音。
“爹,我答应你,你别说话了,我帮你倒杯水。”陈瑜早已泣不成声,落溪村这几年来只两个人去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生离死别,但他从陈良的话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瑜儿,床头柜,床头柜!”陈良脸上的潮红更甚,松开陈瑜的手指着床头柜,要他打开。
床头柜里,只有一兽牙吊坠。
待陈瑜取出兽牙,陈良口中突然有鲜血喷涌。陈瑜一边哭着以小手帮其擦着嘴角鲜血,一边哀求道:“爹,你不要说话了,你休息一下!”
“等我说完!”陈良非常吃力地说了这句话,口中又有鲜血溢出,道:“扶、扶我坐起来!”
待陈瑜非常吃力地将他扶起,趁陈良拼命喘息之际,帮他倒了热水过来。一杯水下肚,陈良似突然有了精神,道:“瑜儿,栒州陈氏数百年前也是农夫。”坐起之后,陈良口中仍然有鲜血不断溢出,但他的话语终是变地清晰了一些。
“传闻,传闻陈氏祖上曾收留过一位受伤的仙人,那位仙人伤愈之后,留下此吊坠离去。”陈良挣扎着,阻止陈瑜帮他擦去鲜血的动作,拉着其手,道:“数百年来,陈氏族人早已不再相信这个传说,但,但此传说,很可能是真的!”
指着陈瑜手中的兽牙,道:“这颗狼牙,只有陈氏嫡长子、并且将来要继承家主之位者,才有资格佩戴。这是你的狼牙!”
远处,终于传来刘二叔开启院门的声音。刘可城正在向他的父亲说着什么,语速太快陈瑜没有听清楚。
“瑜儿,答应我!”陈良口中鲜血不再喷涌,脸上再没有潮红,目光里带着枯寂,道:“你、一定要将武功修炼到后天巅峰,才可以回栒州认祖归宗!”
陈瑜痛哭,连连点头道:“爹,我答应你!”
“瑜儿,我不想死啊!我死了,你怎么办啊?”陈良毫无血色的脸上,浊泪滚滚而下。他早已想好了要如何将一切告诉陈瑜,但傍晚那棵柳树太突然,令他来不及将一切详细告诉陈瑜。如今拼命挣扎道:“我多么希望看着你长大,多么希望看着你回到陈氏娶妻生子,多么希望看着你继承陈氏家主之位……”
声音渐小,直至再不可闻。
陈瑜悲戚地大喊一声“爹——”然后,就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刘可城带着衣衫不整的刘二叔,匆匆跨进陈家院门,听到陈瑜的哭声,刘二叔大喊一声:“陈老哥——”立刻也泣不成声。
远处,还传来刘可城的母亲王婶正在拍打其他人家院门的声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