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事多!”紫苏随手取一把小刀递给陈瑜,向着远处看去,疑惑道:“这种场面,不像是大家族出城踏青吧?”
陈瑜收起小刀也向着远处看去,只见靠近王宫的方向,一大队马车正向这里驶来。只是这些马车应该叫囚车,里面的人并不是坐着的,而是站在囚笼里只将脑袋露出。雍都百姓如此热情高涨,原来今天有犯人要被处决,然而百姓看热闹的热情,未免太高了些。
“我好像记得,凡俗间斩杀犯人是要等到秋后的。”四方看着那一大队囚车,后面更有一大群身着囚服徒步而行的人,算里来人数足有上百。有些吃惊地道:“还真是个大家族啊,只是这些人犯了什么事,竟是无需等到秋后?”
没人能为四方解释,别说紫苏,便是陈瑜都不知道,原来凡俗间杀个人都要挑日子这么讲究。
这一队囚犯走的很快,待他们来到近处,被长枪军士拦住维持稚序的众多百姓,突然变戏法似的,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各种烂菜叶、烂瓜果、烂鞋、臭鸡蛋甚至砖石杂物,一股脑扔向众多囚犯。一些百姓似有深仇大恨,仍了各种东西之后尤不解气,若非军士阻拦看样子非要冲将上去狠咬众囚犯一口。饶是如此,离地近些的百姓,努力咳出黄痰,拼命往囚犯身上吐去。
“太恶心了,杀个人而已,这些百姓怎么这么恶心!”修士都好洁,紫苏作为女子,看着满街乱喷的黄痰,霍地转身来到茶几前开始沏茶。她希望陈瑜特制的这些茶的清香,能够冲去心中的恶心。
“陈瑜你还不快把窗子关上!”紫苏见陈瑜和四方仍然看地津津有味,怒道:“你没发现街上的恶臭都传进房间里了?”
囚车已经过去,后面徒步的那些囚犯就成了百姓狂欢的目标,路过时陈瑜看到,几乎每个人的头上身上,都顶着绿油油的烂菜叶或者流着蛋黄。
在紫苏的连翻催促下,陈瑜有些不舍地正要关窗,目中余光突然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重新将窗子打开,仔细向那身影看去:身高足有一米九,一身灰色武者戎服,膀大腰圆身材很是魁梧,身后的背囊里放置的,应该是拆成数截的长枪。
再看其相貌,浓眉大眼满脸都是狠厉。看年纪应该只二十来岁,见身边众人往囚犯身上招呼各种东西,这个青年的双手紧紧握拳又松开,如是者数次。想来若非大街上的横枪军士,这个青年定会当街杀人。
“你还不把窗子给我关上!”紫苏已经沏好了茶,见四方都回来坐下准备喝茶了,而陈瑜不顾她的连翻催促,竟仍然大开着窗子向外张望。心中大怒之下来到其身边,狠狠地拧着其耳朵道:“凡俗君王杀个人有那么好看吗?”
“师姐,疼,疼!”陈瑜一边连连呼痛,一边道:“我看到一个人,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对我很重要的一个人!”
说着,也不顾紫苏仍然在拧着的耳朵,将声音以法力送出,向那灰衣青年道:“刘可城!”
没错,陈瑜看到的眼熟之人,正是与他已经阔别六年之久的刘可城。
刘可城正在看着大街上百姓的丑态,心里安慰着自己,眼前这些尽是愚夫愚妇,犯不着跟他们置气。但各种污秽之物抛向那些囚犯之时,刘可城仍然觉得心被狠狠一攥!这些百姓最愚昧的地方在于,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愚昧!
几次三番想出手发泄心中怒气,却忌惮于自己如今的处境,以及大街上众多的横枪军士。这些军士只看服饰就知道,他们都是卫尉寺禁卫!
“刘可城!”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一声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而且这个声音在自己耳边炸响,身边正在狂欢的百姓竟毫无所觉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传说中的先天武者聚音成线。只是自己的名字,什么时候记在了先天武者的心里?
“可城哥!”陈瑜看着刘可城正在转动着大脑袋四处观看,知道六年后自己确实没有认错人,当即大喜,道:“可城哥,你往天然居二楼这里看!”
再见刘可城,陈瑜心中当然满是欢喜。只是他欢喜之下忘了一件事,他的耳朵至今还在紫苏手里。刘可城依着他的指点,向天然居二楼看去时,就见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红衣女子,正在认真地拧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最令他瞠目结舌的是,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跟他的兄弟瑜哥儿,也太相像了。六年了,整整六年过去,他的瑜哥儿,当年聪慧过人顽皮过人的瑜哥儿,如今竟沦落地如此凄惨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