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门后传了少年的声音,“我家不买保险,对什么风水和世界末日都不感兴趣。”
他的声音极远,且听不到脚步声,看来是平日里被烦怕了,压根没有来开门的打算。
“请问这里是路鸣泽家吗?我们找伯父伯母有点事。”夏弥冲屋内喊,“我们是你堂哥路明非的朋友。”
这下路鸣泽总算肯来开门了,他圆脸上的警惕,在开门见了夏弥后立马呆住了。
过了半响,他才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道:“你们也是我堂哥的朋友?”
‘也是?’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不由得有些惊讶,看来她们还不是最先来的。
“喔,先进来坐吧。”
胖胖的男孩脸上有些局促,“我家有点小,你们别介意哈。”
夏弥和陈雯雯礼貌地笑了笑,跟着路鸣泽走了进去。
有点小,并不是他谦虚的说法。
房内的墙壁上贴着墙纸,整体还算干净,但客厅却被木质的隔板分成了一大一小两个空间,里面那个房间被垂落的帘子阻挡,看不清是做什么用的。
但隐约可以听见暴力摩托的声音,想来那是路鸣泽的房间,而他刚刚在偷偷玩游戏。
“让你们见笑了”
路鸣泽的表情很复杂,他取来一次性塑料杯,为两个女孩一人倒了一杯可乐,又连忙用盘子盛了花生和瓜子来,又拿来插板和一个电暖炉插好打开,这才作罢坐到堂哥的朋友对面。
还没等两人开口,他就打开了话匣子,连连称赞路明非,夸他懂事还对自己好。
“我的笔记本电脑,都是堂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爸妈根本不肯给我买,得亏堂哥仗义,不然我肯定得到大学才能有了。”
“还有家里的可乐都是他上次带来的,我妈说喝可乐不健康,都不让我喝。”
有人社恐发作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有人则是话多到没边。
“那个……”
“别听别人胡说,我堂哥不是什么精神病!”
陈雯雯的问题还没问出口,就被路鸣泽打断了。
“精神病怎么可能每一次考试都是前几名,他只是敏感了一点……”
二女相顾无言,干脆等小胖子说完。
“总而言之,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夏弥将自己没有动过的可乐,推给说得口干舌燥的小胖子。
等他喝完,便笑盈盈地问,“我们也是,是什么意思?以前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小胖子不敢看夏弥被电炉映红的脸,他犹豫了一会才说,“是去年的事了,是个红头发的姐姐,威风得不行。她来我家让我爸爸去办了很多堂哥的手续,然后把堂哥送去了仕兰中学,你们应该也知道的,那是我们市最好的中学。”
“她是叫…堂哥叫她诺诺姐。”
‘路明非为什么不和你们住呢?’
陈雯雯本来想这么问,她是知道路明非家里的一些情况的,他的父母很忙,已经好几年没有回过国了,以前还在路鸣泽家住过一段时间。
“他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住呢?”
夏弥显然没有陈雯雯顾虑得那么多,“以前在你家住过一段时间吧,后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可能住在我家让堂哥感到…不适应吧。”
小胖子吞吞吐吐的。
“路鸣泽,快来开门!你是不是又在偷偷玩游戏?!”
哪怕隔着一扇门,陈雯雯也觉得自己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门外的女声实在是太过有穿透力了。
“来了,妈!”
小胖子下意识地应声,走了没两步,又回过头来,小声对二女嘱托道:“千万别在我妈面前提堂哥为什么搬出去的事!等一下我会都和你们说的。”
“你怎么开门这么慢!?”
一个双手提着蔬菜,和日常用品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就像万千家庭主妇一样,因光阴流逝而长出几根白发,眼角有着明显的皱纹,还发了福,直起身子看不到脚尖。
“好啊,你小子果然在打游戏!”
一进门,她就听到了暴力摩托的BGM,平心而论,那声音很微弱,稍不注意就会忽视。
可家长这种生物,在抓包孩子时,敏锐得堪比柯南。
因为任何一个家长,都是和“逆子”们斗争过十多年的历战老兵。
“喔,家里还有客人啊。”
女人这才注意到沙发上的陈雯雯和夏弥,凶神恶煞的表情一秒切换到了和蔼可亲,“你们一定是明非的朋友吧,来来来,快吃橘子,那孩子呢?出去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路鸣泽的老妈热情地拉着两个姑娘的手,飞速给她们俩一人剥了一个橘子。
小胖子拼命给两个姑娘使眼色,一双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
“对啊,”夏弥回握路母的手,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学长是学生会干部,我们学校的学生会长楚子航,打电话给他,说是要他去处理很重要的事。”
“这孩子,怎么能把你们丢在我家!再重要的事也没有陪朋友重要啊!不行!我得说说他!”
夏弥还没来得及阻拦,路鸣泽的老妈就掏出山寨手机给路明非打了电话。
满头问号的路明非还没来得及询问,他哪个朋友在婶婶家,就被勒令必须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回来陪朋友,整得他一脸懵逼,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健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