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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上

太邳六十六年

冬至

庞耶大陆邰耶城

一更暮,二更暗,三更谧,四更寒。

呼气化雾,隆冬深寒。

位于庞耶大陆地势中心,代表着最高政治权利经济中心的王城邰耶,平日繁华庄严,车水马龙,即使深夜也有打更人或城防士兵夜巡往来,邻里祥和,百姓安居,多年来都是如此。

但此刻城市静谧无声,笼罩着比冬日寒霜更加阴冷的氛围,在青石板地面积雪的映衬下,银装素裹,却更阴寒无比。

这并不是错觉,每当冬至的前一天傍晚,长庚星的光辉将会消失。三更之时,寒冬深临,此为一年最寒冷的时节,也是全大陆人民神经紧张到极致,全体戒严之时。

本该是万物寂静,休憩安眠的时刻,城内所有居民却没人能睡着。家里的老人小孩也在各自家中地窖或其他合适的地方藏匿,有能力的青壮年妇人皆拿着刀叉剑铲等家庭常见能用来武装的器具,或坐或站,在各自家中默默警戒,偶尔望向窗外城墙方向,不时攥紧手上武器,略有焦虑。

邰耶王城已经安逸八年,这份平静会不会继续,没人知道。

人们的心里没底,就现在来说,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城墙每隔一段矗立的观望塔上,巡防士兵不敢放松丝毫,认真观察城外的火堆,满面严肃,认真搜寻。

距离城墙肉眼可及之处,每一公里设置了一座石制瞭望塔,每座塔之间横相距约两公里,旁皆有一座火堆,不惜木材火力十足,像黑夜中的灯笼,以王城为中心点向外发散,将王城围拢。

外层塔上也有守卫,但与城内卫士通常为了行动的劲装打扮相比,大多长袍加身,衣袖翻飞,长发飘逸,俨然文人雅士的打扮,他们更像该待在城内受保护的文人。与他们相比,铁马戎装的士兵才更像应该在外围驻守的人,。

而他们偏偏就出现在外围的瞭望特内,神情比起城内紧张严肃的士兵,更加淡然,悠闲。

甚至是惬意。

城墙边缘

刚从茅厕出来的年轻小兵哆哆嗦嗦的提了提裤带,正准备追上前方的巡逻小队,刚迈步,脚一滑,囫囵朝前滚去,摔出一阵叮叮咣咣。

还没抬头,就已经被刀枪长矛一片锐利寒光禁锢在地。小兵被眼前的枪刃吓得瑟瑟发抖,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放平日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但在今日这种全城宵禁,结戒备森严的特殊日子,众人的神经更加敏感,对任何动静反应都更大。

城防长官于火光下看清情况,狠狠地瞪他一眼后甩步就走。副官一挥手,小兵耷拉着脑袋被拖下去,也没有任何辩解的话语,似乎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被拖着走,一直埋头的小兵看到墙外远处地上如人大小的一片阴影,突然脸色铁青,声调不稳,嘶吼着发出警告:“羽毛!!”

呜——哧——!!!!!!

——嘶——噶——!!!!!!!!!!!!!!!!!!!!!!!!!!!!

几乎是同时,空中传来杂乱粗犷长啸,骤然划破今夜人们特意营造出安静局面。城内居民皆被错不急防的兽群尖啸动摇了心神,不由自主捂住耳朵阻挡噪音。

乌云刚好散开,朦胧月光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幽暗黑色,兽群竟然已经是已经出现在王城正上方的天空中,悄然间,已经靠得这么近!

小楼大小的巨大黑色剪影悬在空中,一只飞行兽就起码就有三个人类体积大小,足够让人觉得恐怖。更别提有些生物根本没有翅膀却还漂浮空中,一群群,一片片,乌麻麻的压在整个城市上空,而在群兽之上,还有一只鸟形兽王,竟然跟整个皇宫内城大小相差无几,位于王宫正上方。

士兵反应快,迅速按照平日演练的排兵结阵,准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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