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就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行李就放在这里，明天起来别忘了带走。”

“别忘了啊。”

随着屋子门吱呀一声开着，奶奶蹒跚着走了进来，拎着那复古的褐色背包，躺在床上的雪莱刻意没有露脸，而是侧过脑袋微微点头示意，同时也是轻柔的嗯了一声，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沉默，奶奶微笑着把门微微带上，由于没有多余的资金，花钱买现成衣服的钱也觉得有些浪费。

孩子身高随着时间推移，可能没两天就换新衣服，拿一些现成的布料缝制成新衣服，好在奶奶的手艺好，平时也都这么做，虽然雪莱的家室如此贫穷，但只要是上学，同学们都不会察觉出那一袭潮牌的衣服，居然是手制赶工而成，甚至他们都羡慕雪莱每天能穿各种潮牌的衣服，在曾经的学校不可谓过的风光无限，甚至成为孩子群里的孩子王，可谁又知道身穿潮牌的笑容背后的艰酸与苦涩。

缝纫机的声音在室内回荡，他家的情况比较特殊。

然而，每年从暴雪城出去的人不在少数，原本这里是一座大镇，足以容纳8000多户人家，此时的暴雪城却也只有3000户人口，而且人口流失的情况还在继续，这样的情况他们家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

雪莱的宁静生活即将被打破。

翌日清晨。

从冰原山峰上，捡了一些柴火徒步回家。

“奶奶，这些量够吗？我给你多准备一些，这样一个月都可以不去山上捡柴。”

奶奶刚起床，发现院外搭建一个小帐篷，而帐篷下堆放着慢慢一摞的木柴。

这些干木柴已经彻底风干，用来烧水，做饭都用得上。

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此地的温度最低可达到零下几十摄氏度，就连液燃气都会被冻结。

如果不是四面都是冰原，他们倒宁愿去协会租火系精灵来取火，贫穷的人只能耐受寒冷，那些混出名堂的年轻人，早已经带着父母出走暴雪城，如今暴雪城也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愿意入住暴雪城，无非都是那些愿意奉献青春的年轻人，抱着崇高的理想，不被世俗的事物玷污。

或者说更多都是那种被现实压得喘不过气，最终才会沦落到这种与外界隔绝联系的城市生活。

有些人来这里做老师，有些人在这里做医生。

即使如此，来这里的人多数熬了几年也都回去。

年轻的知青更新交替，每年都有许多人来许多人走。

“哎呦，够啦，够啦，我孙子真厉害。”奶奶看着一院落的柴火，不知道这个孙子到底什么时候起的床，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知情，昨天熬了一晚也终于将衣服赶成了，奶奶眯着通红的眼睛，关切的说道。

“真是辛苦了，回屋吃些东西。”奶奶劝说道。

在冰屋呆的最后早上，早餐是昨日说的罗宋汤，还有紫菜包饭，一些下饭的小菜，都是稍微热一下就能吃了。

反正在冰原生活这么多年，平日里也没机会接触小零食，吃的也就剩这些。

他对吃的没太多要求，仅仅是填饱肚子。

“吃完之后，我送你去码头...”看着孙子狼吞虎咽，奶奶不由得鼻头一酸，这么多年都是两人相依为命，现在第三代都长大了，她还有什么可指望的呢？说实在的也没什么可指望的，她付出了许多，培养了自己的女儿，和孙子，作为母亲，的确够格？作为长者，已经做了义务之外的事儿，她别无所求，有的也只是能在剩余的时间内，在暴雪城好好的安享晚年。

当然了，她只想一个人。

“嗯...”这一次，雪莱没话说，沉默着将碗端了起来，借由着喝汤的机会，让泪水流下来。

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到分别得时候还是有些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