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晨, 楚桐才得以睡了完整的一觉。
再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面朝床内侧侧躺着。
想动一动,浑身都没力气, 她发出模糊的低吟, 嘤嘤呜呜。
“……醒了?”
听到这低沉的嗓, 楚桐几乎是一个激灵支起身, 循声往床尾看。
落地窗外?,天光透过遮光帘投进来薄薄的一层光线,床尾凳不远处, 挨着屏风的单人沙发上, 邵易淮白衣黑裤坐在上面, 膝上摊着本书。
她想说话,却突感胯侧一阵痛感,“啊,痛痛痛……”
邵易淮放下书走过来坐到床边, 手探进被?窝里, “哪儿??”
“胯,”楚桐呜呜叫,“抽筋了啊啊……”
“放松, 伸直、抬起来。”
被?他抓着大腿内侧,如此以胯为轴心绕圈活动两下,痛感消失。
“缺乏运动。”
邵易淮淡淡地说。
“还怪我?”她瘪着嘴不同意, “明明是你, 让我……叉开……太久了……”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 脸蛋儿?也?突然爆红,她一个?翻身又藏进被?窝里。
“……饿不饿?”
“饿。”
被?窝里头传来闷闷的一声。
隔着一层薄被?, 楚桐隐约听见邵易淮轻笑了声,正想出声分辩,就感受到连人带被?子被?他裹着捞过去?。
他把她抱在臂弯间,拉下被?子边缘,一张红透的脸露出来,头发乱糟糟地,眼?眸含水,唇瓣红润,还有些肿,像是被?蹂.躏狠了。
邵易淮笑着,低声,“怪我了?”
楚桐忙不迭猛点头。
他偏过头轻嗤了声,几分事后的漫不经心,“昨晚不还一直说舒.服吗。”
她仔细想了想,也?没有一直吧,是后半段才这样觉得的,前面两次都在适应容纳,痛得要死过去?。
思及此,她有点不甘心地想,不愧是29岁了,他真的好会?哦,游刃有余,不紧不慢,一层一层碾过,显得又哭又闹的自己像个?白痴。
楚桐转移话题,“……我饿了。”
邵易淮就下楼去?了。
她准备下床,才发觉自己竟是□□,从床尾扯了条毯子裹住,去?洗手间洗漱。
面对镜子,忍不住解开毯子仔细看看自己。
颈间有红痕。全身的皮肤都记得他掌心略带着粗粝的触感,玩弄的方式她此前想都没想过。
不能?细想。
一想又觉面热。
一早就点了荣记的外?卖送来,爽口的清粥小菜和蒸饺。
楚桐穿了件吊带睡裙,窝在沙发角落里,邵易淮把餐盒搁到桌上,打开拿出来还温热的餐食,道,“过来。”
他一手托握着碗底,一手拿汤羹喂到她嘴边。
楚桐乖乖凑近了,张唇吃掉。
一喂一吃,距离近,视线也?彼此纠缠着,望着他深邃的眸底,楚桐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他昨晚说过的一句话,宝宝好会?吃。于是脸颊又开始发热发烫,不自然地别开了眼?。
一碗粥很快见底。
邵易淮拿湿纸巾一根一根擦手指,楚桐瞥了他几眼?,到底是没忍住,意味莫名说一句,“你真的好会?哦。”
“嗯?”
“……很有经验呀。”
她又瞥他一眼?。
陆知韵说他洁身自好,可他这个?年纪了,没经验也?不太可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呀?某个?高门大户的大小姐?
邵易淮微怔了下,随即漫不经心笑一声,眸色深深,“会?什么??”
楚桐哼一声。
他说,“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静了两秒,她还是遵从本心,乖乖去?了他腿上侧身半躺进他臂弯。
邵易淮吻了吻她的唇,“怎么?不回答?”
“你很喜欢明知故问。”
邵易淮不言语,手撩开睡裙下摆,从后腰顺着脊椎骨一寸一寸往上抚摸,她蓦地软了身体,唇边逸出丝丝气音。
他低头吻住她。
唇被?含吮,舌也?被?迫与?他纠缠摩擦,津液交换,亲出了水声。
换气时?,他才低低说一句,“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不可思议。
楚桐猜测着问,“……为什么??没有人像我这么?主动过?”
邵易淮失笑。
她那点主动,才哪儿?到哪儿?。
圈子里玩的花,求着他办事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以前,直接裹着浴巾送到他套房里的都有。
“你主动?”他轻摇摇头,“傻子,哪一次不是我默许的?”
楚桐扳着指头数,特别坦然地说,“你第一次送我回学校,那个?围巾,是我故意丢下的,可是你当时?就还回来了。”
“后来意识到,我让宗叔调头给你送了书,拜托你帮忙还,”他停顿一下,“……那是个?借口。”
“为什么??”
“……不想拒绝你。”他眸光低低,拢着她的脸,不紧不慢地提醒她,“当时?不还跟你说,‘以后有机会?’。”
那是成年人的勾引方式,不动声色,留下余韵。
“那京郊那次呢?我主动去?你房间了,你还无?所表示,让我回去?睡觉。”楚桐誓要一个?一个?掰扯明白,“而且,我去?到你房间,你竟然那么?平静,还问我‘不困吗’。”
邵易淮嗤了声,似是觉得她过于天真,“……我当时?,但?凡稍微追问一句为什么?来,你马上就要吓得逃走了。”
楚桐仔细回想,那确实,她当时?又紧张又害怕,是他的不动声色让她放松下来。
“……那当时?,我打直球,你没回答我。”
“你太冲动,我要给你时?间,让你回去?好好想清楚。”
“那你呢?什么?时?候想清楚的?”
“当晚。”
“决定?怎么?做?”
“……照顾你,给你你需要的,你想要的。”
明知她是小孩子心性,三分钟热度,对他的感情怕是来得快去?得更快,可他无?法漠然忽视,放不下,更移不开目光,于是,只能?克制着自己,就当是疼她几年,呵护她一程。
长到这个?岁数,他再明白不过,若保持完整的自我,只对对方付出,那么?,对方离开时?,他也?不至于太难捱。一旦向对方索取,甭管是肉.体还是精神上的慰藉,届时?若对方抽身,他恐怕再难以自处。
可越是相处,越清楚地意识到,只付出不索取,是不可能?的:他被?她的性格感染,怎可能?冷寂颓唐时?不想要她在身边?他对她有欲念,怎可能?做得到温香满怀而坐怀不乱?
他一次一次的忍耐,恐怕比她见到的还要多。
听到他的话,楚桐怔了怔,忽然间全都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明明已经在一起了,还是总觉得他遥远深不可测:他一直只是展现出她需要的一面,从未过多剖白展露自己。
把她叫到福记包厢恐怕是仅有的一次,他需要她。
“这不应该是单方面的,我也?可以照顾你。”
她斩钉截铁说。
邵易淮笑,不置可否。
不是没见过性格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咋咋呼呼火热奔放,可她真的太特别了,她的生机灵动她的活泼,好像有种秀美坚韧的内核,亦动亦静,动静间皆充满她独特的韵味。
让他起了好奇心和探索欲,想要深入内里,一探究竟。
这样静静望着他,白衬衫黑西裤没系皮带,扣子松散开两颗,俊朗的脸,眸子一寸不错锁着她,上下看个?遍,是宽肩窄腰和长腿,好有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楚桐不期然想起了陆知韵说的话。
“……我听知韵姐姐说,你其实辈分比她们高一辈?”她压低了声音,“听别人叫邵哥哥我好嫉妒,我也?想要个?特别的称呼。”
邵易淮牵唇笑起来,闲闲地说,“你叫我邵易淮,已经够特别了。”
没有人这么?叫他。
家里是老三、叔白,在外?大多数时?候都是邵先?生。
“邵先?生?邵叔叔?”
她歪着脑袋,古灵精怪地,“你不喜欢我叫哪个?称呼?”
“那自然是‘邵叔叔’。”
差了辈分了。
楚桐故意惹他,偏要叫一声,“邵叔叔。”
这一声软绵绵的,眼?眸也?含着水汽,盈盈地望着他。
邵易淮微顿了下,眸光闪过一丝施.虐欲。
欠收拾。
他对她还是太温和太收着了。
他虚眯了眼?眸,抬手,虎口钳住她下巴,不动声色,“第一次见面,你就是这么?看着我。”
另一手已经从侧边绕进去?,触到湿意,嗓音低而晦暗,“那时?候也?这样吗。”
楚桐拼命摇头,羞恼地,“你这是什么?话。”
邵易淮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立时?明了,他要她去?床头拿东西。
赤着脚去?了,红着脸拿过来递给他。
他双腿大敞倚着靠背坐在沙发里,不接。
楚桐嘟嘟囔囔说你欺负人,还是老老实实在他腿边跪坐下来,手上摸索,脸却转到一边不敢看。
邵易淮手控着她脑袋强迫她扭回来,眸色沉暗口吻恶劣,“自己吃过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
楚桐破罐子破摔哭出来,说,“我不会?戴,你快闭嘴,你真的太欺负人了。”
他抬手揩去?她眼?下的泪水,声音还是淡着,“你觉得哭有用吗。”
她仰脸瞪他。
邵易淮捞过她的腰,“上来。”
这太羞耻,不大会?儿?她就哭闹说不喜欢这样,他就抱着她起了身,往屏风后睡眠区域去?。
回到被?窝里了,他才说一句,“怎么?不叫邵叔叔了。”
“讨厌你,邵叔叔。”
她故意顶撞他,太坏了,怎么?能?说那些话。
“好好,我讨厌。”他不由地笑一声,不疾不徐道,“所以宝宝咬着不松口,是在惩罚我?”
楚桐说不出话了,只能?抬脚去?踹他的背,被?他抓住脚踝摁到一边。
这一觉再醒来,天都黑了。
她完全没有力气起身,趴在床边,就着邵易淮的手喝了一杯水。
喝完说一句,“我明天要早起考试,你不能?再……”
邵易淮这时?候终于做个?人了,摸摸她脑袋,“睡吧。”
睡了个?饱。
周一那天早上起来,仿佛脱胎换骨。
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邵易淮已经等在餐桌旁,桌上除了早餐,还有她的书包。
看到她的目光,他解释一句,“昨晚让知韵送来的。”
楚桐想赞扬他的体贴,话到嘴边,又被?哽住。
这男人此刻衣冠楚楚叠腿坐在餐桌边,俊朗的脸上是一贯的温润神色,丝毫看不出昨天使坏的劲儿?。
她心里哼一声,颇怨怼地瞪他一眼?。
邵易淮一派八风不动的淡然,只拿那双眸子似笑非笑看她。
吃了早餐下去?,宗叔等在停车场,送她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