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的课不上。
女孩子们相约逛街也不去。
男孩子们相约去「看看大城市的灯红酒绿」自然更不去。
安夏可以说非常不合群了,不合群的人总会被说成是怪物,性格孤僻什么的。
直到有一天,安夏跟阿君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被人看见,班里就开始盛传:那个整天看不见人的小姑娘,其实是在陪男朋友。
大家恍然大悟,哦……恋爱中的臭情侣嘛,懂了懂了。
就这样,安夏在众人的口中一会儿不合群,一会儿合群,她自己对这一切都茫然无知。
周六的晚上,培训单位组织了一个舞会,在场的都是年轻人,舞曲也是劲爆热烈的。
伴随着「吉米……阿加阿加……吉米……阿加阿加」的音乐,年轻男女在舞池里扭动着身体。
培训老师同样也是年轻人,他们也在场,与学生同乐。
安夏不喜欢迪斯科,她在现代都不爱去夜店和酒吧,只觉得吵闹。
她坐在一旁,喝着桔子汽水,盘算着等一会儿气氛差不多了,就回酒店继续干活。
一旁的几个老师看着正在舞池里兴奋的学生们:“下周一的题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他们中间有几个人能过?”
“最多两三个吧。那几个连着几节课都不露面的,肯定不行。”
“要放松一点吗?别搞得客户难看。”
“哎,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不要用一根手指敲键盘,就算通过。”
什么?还有题?
安夏忍不住望向聊天的老师。
两人发现安夏在看他们,马上中断了说话内容,开始聊今天晚上的舞会,还有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安夏情绪稳定地回到酒店的501室继续工作。
等到周日中午,有个消息灵通的同学得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周一要考试!
这次考试是国家信息技术中心组织。
考试的成绩会发到各自单位的领导手里。
此时培训班里四十个人,只有两个人每次课都去,课后用画在纸上的键盘还在不断的练习,特别认真。
其他人,只有少量逃课和疯狂逃课两种区别。
安夏,毫无疑问的属于疯狂逃课。
整整一个星期,六天课,她就露了三次面。
纺织九厂的另外四位虽然只是少量逃课,但是他们压根没好好学。
人在课上,心在武侠里。
以练习打字为名,光明正大的摊着武侠,字没打几个,已经看了一半。
此时同学们才知道,原来这次的培训,并不是一个卖电脑的公司组织客户单位的关系户们出来玩。
而是国家相关部门牵头的正经培训,那个卖电脑的公司,只是给他的客户们出了吃住的费用。
之所以会有这么一个考试,是因为现在各个行业都说要信息化,都打了审请,向上要经费说要买电脑。
经费是有限的,僧多粥少,于是有关部门决定做个考核。
如果那个单位里没有一个人考试通过。
那么这个单位的「信息化经费」申请,就要无限延后或是干脆被驳回。
连会打字的人都没有,还买什么计算机?
纺织九厂现在憋着劲,一定要拿下这笔经费,这样厂领导年底的工作报告里才能大书特书,讲厂子如何的奔向四个现代化。
九厂书记年龄和资历都够了,他四处找人活动,一心想明年调到纺织工业部,现在一切都差不多水到渠成了,不过还有三个竞争对手。
只要年底的工作总结足够好看,他就能击败竞争对手。
如果派出来的五个人考试不通过,导致九厂拿不着经费,后果可想而知。
厂长的儿子陈勇,书记的儿子龚伟难得的积极了一回。
周日上午,他们敲响纺织九厂另外三个人住的房门,想组织大家一起到陈勇房间里临时抱佛脚,用键盘图先练着。
没想到,敲了半天安夏的房门,也没有人来开。
“她不会出去了吧?我看到有好几个女同志出去买衣服了。”老厂长家的亲戚说。
她不在,别人也只好先自己练着。
在桌上敲一张纸,哪有敲真键盘的手感好。
没过十分钟,手指都疼,那四个人不想练了。
“无聊死了,歇一会吧。”陈勇率先打起退堂鼓。
龚伟又坚持了一分钟:“唉,歇会儿……我们至少练了,安夏根本连练都不练,不是谈恋爱就是买衣服。这个态度,很明显是有问题的。”
其他四人附和:“对啊,没错!”
“会不会是能力问题,做不做是态度问题。”
“嗯,她不仅不会,还不好好上课,不练习,要是厂子拿不到经费,都是她害的。”
老厂长的亲戚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屋里的四个人互相看一眼,心里打好了主意。要是真通过不了,就把安夏推出去做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