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喜欢你的事, 也是从一而终。”

——祁灼题记

一月十三日，考完所有的学科，星大正式开始放寒假。

李文君在考完最后一科后就马不停蹄地收拾了行李回了家。辛欣和男朋友杜维为了多腻歪几天, 也在考完后飞速收拾了包袱, 和杜维甜甜蜜蜜牵着小手去了临市旅游。

温昭是第二天上午的高铁，下午考完试也没有着急回去，只等在学校过个夜再回。

晚上, 她简单地吃了个晚饭, 收拾好行李洗漱完毕，温昭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九点整。

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她索性上了床, 打算窝在上面看一会儿电影就睡觉。

大概看了二十分钟电影, 因为是部文艺片，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和令人肾上腺激素上升的画面, 温昭看得有些昏昏欲睡。

又撑着精神看了一两分钟, 她干脆退出了电影界面。时间还有点早, 她点开了微信，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要处理。

关掉消息免打扰, 温昭发现还有不少红点数字, 其中以“约饭群”的消息数字最为夸张, 已经99+了。

点进去一看，发现是辛欣和杜维抵达新城市后觉得到处都新鲜热闹，拍了不少照片在这“娘家群”里分享，而后李文君也不甘寂寞地分享了一下回家后父母给她准备的丰盛“国宴”。

一群人说说笑笑, 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温昭一下子被氛围感染, 睡意醒了大半, 也忍不住参与其中，在滚动的消息中间发了几个从社团大群搜罗到的表情包。

很快，注意到她的辛欣开始在群里艾特她。

小星星：昭昭一个人在寝室还好吗？想不想我们俩】

温昭笑了下，回复她：

wz：还好，就是觉得寝室冷清了很多。】

又聊了几句，一向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祁灼突然在群里冒泡。

祁：@wz 你还没回家吗？】

wz：嗯嗯，我明天上午九点半的高铁】

祁：好】

有些莫名的对话，不过温昭也没在意，只当祁灼是心血来潮关心和慰问她一下。

但没过多久，祁灼就私发了一条消息给她。

温昭点开一看——

是一个小程序链接：“您的好友正邀请您进行拼车”

“……”

什么鬼，拼啥车？

没等温昭发消息表达疑惑，祁灼就为她解答了：

祁：明天我也要去高铁站，一起拼个车吧。】

“……”

温昭沉默半晌，才迟疑着问：你最近很缺钱吗？】

祁：那倒没有】

wz：那你现在这是？】

祁：因为答应过某人说要努力存老婆本，所以能省一点是一点】

“……”

但没等温昭发消息表示同意，对面又发来消息：

祁：那可以一起拼车吗？作为报答，我可以免费提供搬运行李箱服务】

温昭实在没想到祁灼为了省十几块的打车钱，都能退让到这个程度。

虽然并不贪图这一服务，但她本来就要答应的。想到这里，她干脆点击聊天框旁边的加号后点开相册，将之前截给外婆的车程信息的图片发给祁灼。

wz：我明天高铁的开动时间在上面，你是去这个高铁站吗？我明天八点就出发，你起得来吗？】

几分钟后，祁灼才回复她：

祁：对，起不来也得起】

就这样商量好，温昭又玩了一会手机，原本褪去的睡意再次席卷而来，眼皮慢慢开始上下胶着，思绪也逐渐陷入混沌之中。

在被困倦拉入睡梦之前，温昭脑内突然迷糊又迷蒙地浮现了一个想法。

她……

好像有点羡慕……祁灼以后的老婆了。

翌日，温昭七点钟被闹钟吵醒，起来后意识模糊地给祁灼发了条问好及提醒的消息。

简单洗漱完，她将剩下的东西收拾妥当，给下床的桌椅蒙了一层防尘膜，检查完寝室水电是否关闭，才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温昭打算先将行李箱暂时寄存在寝室大厅，然后再去食堂买个早饭。

将行李托付给宿管阿姨后，她才舒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机解锁。

本想询问祁灼早餐想吃什么，需不需要她帮忙带一份。

点进聊天界面，温昭有些惊奇地看着祁灼的回复：

祁：嗯，醒了】

过了几分钟：

祁：在你宿舍楼下，买好了早餐，你可以慢点收拾，不急】

两个消息间隔不久。

温昭有些感叹，祁灼的效率还挺高，怪不得在ai专业也能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她挺喜欢这样子的出行伙伴，既不用她等，还会提前解决好别的问题。

既然祁灼都买好了早餐，她便又从阿姨那里拿回行李箱，出了宿舍大门。

宿舍楼外，有零星几个跟他们一样准备离校的学生在寒风中瑟缩着，温昭一眼就看见了祁灼。

男生穿着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版型宽松却不显臃肿，烂大街的沉郁颜色却让他穿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直挺挺地站着，像是行走的衣架子。

还不待温昭走到祁灼面前，原本垂眼看着手机的人若有所感地抬眼望了过来。

他的视线十分精准地落在温昭身上，在看清她身上那件羽绒服的颜色后，眸光微不可查地闪了闪。但下一秒他便收起手机，朝温昭走过来。

男生仗着个高腿长，步子迈得很大。

温昭还没来得及反应，祁灼就站定在她面前。

他也不言语，只垂眼看着那只20寸的小行李箱。

温昭原本握着拉杆的手不知为何松了力道，祁灼便十分自然地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在温昭愣神之际，祁灼挑了挑眉，语调懒洋洋地：

“滴，上班卡。”

“什么？”温昭疑惑。

祁灼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的拎箱小弟已上线。”

这句话内容有些中二，但从祁灼口中说出来却煞有介事，十分自然。

说完这句话，祁灼又将左手拎着的牛皮纸包装的袋子递到温昭面前，“喏，早餐。”

接过早餐，温昭先是道了一声谢，才打开看了一眼。

本只想简单对付几口，但出奇的，里面的食物有很多样，且基本都符合她的口味。

两人分坐在宿舍大厅的桌椅两侧，解决完早餐，祁灼预约的车也到了。

车子停在宿舍楼后方，走过去不算远，但这一小段路，祁灼依旧很尽职尽责地提着行李箱。

将东西放在车后备箱，两人坐进计程车后座。

司机在后视镜里瞧了一眼两人的穿着，了然地笑了下。

他发动引擎，倒车后车子驶入平直的大道，开始打趣：“小情侣是要趁假期一起出去玩吗？”

温昭闻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色长款羽绒服，又瞥了一眼祁灼的衣服。

乍一看还挺像，司机显然是误以为两人穿的是情侣装。

温昭侧头看了一眼祁灼。

发现不知为何他唇边的弧度有些明显。

见祁灼还不开口解释，虽然有些莫名，温昭只好选择自力更生：“叔叔，我们不是情侣，只是一起拼车的。”

司机“诶哟”了一声，脸上还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调侃道：“你们一看就不是缺这么点钱的人，没想到也会拼车啊，那还挺节俭。”

“……”

温昭本想用一句“对的，我旁边的人是为了存老婆本，所以那么节俭”将司机的调侃堵回去，但转念想想这是祁灼的隐私，这样公然说出去不太好，便选择作罢。

看着后视镜上面映照出司机那张脸上带着揶揄和明显是在说“小样，还想骗过见多识广的我”的表情，温昭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将车开出校门，司机大叔在观察路况的时候又瞥见了两人穿着，忍不住感概一句：

“你们俩这一黑一白，看起来真的太像一对儿了。”

温昭沉默几秒，突然出声：

“叔叔，一黑一白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情侣穿搭，而是——”

“是什么？”司机发问。

连祁灼也掀起眼皮看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很好奇她会说些什么。

温昭面不改色，淡淡吐出几个???字：“黑白无常。”

“……”

到了高铁站，两人检票入站。

距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温昭找了个座位坐下。她想起来早上的早餐钱还没给祁灼，便发了个转账过去。

但没过一会儿，消息显示转账已退还。

“？”

温昭狐疑地看了一眼正悠闲地坐在她旁边的祁灼，干脆直接开口：“你怎么不收钱？”

祁灼没有看她，像是处理着什么要事，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十指翻飞，打得飞快。听到问话，只轻描淡写地说：“一点小钱而已。”

“……”

温昭有些无语凝噎。

是谁为了省一点钱跟她拼车，到了现在又开始不把钱放在眼里。

她盯着地板上的瓷砖分界线看了好几秒，悠悠开口：“你们男生都那么善变吗？”

“……”祁灼停下打字的动作，侧头觑了温昭一眼，眼尾弧度稍扬，像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温昭理直气壮地抬眼回望过去，眼神里满是对这种行为的不赞同。

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秒，祁灼才领悟过来。

他轻笑了下：“我没那么大方，都记下来了。”

“记账？”

“对。”说着祁灼打开某个备忘录，然后将温昭上次买药和这次早餐的截图存在上面，“鄙人不做赔钱的买卖，所以下次你请回我就好。而且我都记下来了，不会让你赖账的。”

他像是丝毫不觉得这行为有什么不妥，语调漫不经心中又带着点欠。

温昭：“……”

行，是她高看他了。

……

高铁到站后，两人车厢不一样。

再次检票入站后，高铁抵达，温昭刚想从祁灼手里接过行李箱，却见祁灼已经提溜着她的行李箱往她的车厢走过去。

上了车，帮她放在行李架上，才侧身跟她闲散地挥了挥手：“晚点见。”

温昭有些没反应过来，慢半拍地“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