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趁回神,许适意正看着她,眼神里说不上有什么情绪,只是好像期待,又不期待的样子。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不要期待沈趁是否要买给她。
沈趁笑,摇着头允诺:“我当然会送你的,过几日,我便拿来,若是样式不好,你不许嫌弃。”
许适意心头松了口气,点点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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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纲带着那根价值不菲的玉簪,一路拉着脸气冲冲地回了西院,正遇见出来找他的许茹。
“哥你去哪了?娘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呢。”许茹拉住许纲的袖子,眼睛却往他怀里那个盒子上瞟。
许纲注意到这个恼人的视线,收进袖子里,脸色有所缓和,“那我们去找娘吧。”
许茹有心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她现在更想让这个饱读诗书的哥哥,好好分析一下自己所担忧的事情,想出一个根源上解决的办法来。
许纲进了屋,许陈氏担忧的神色顿时有所缓解,忙招手道:“纲儿快坐。”
许纲掸掸衣袍,四平八稳地坐好,拿起一杯茶润润喉,这才不紧不慢道:“娘有什么急事?”
许陈氏坐得近了些,把日前自己打算狸猫换太子把许适意嫁出去的事说了一遍。
“也不知怎么的,什么人欠手欠脚坏了好事,不但把她送回来,还败露了!”
她说得激动,丝毫没注意到许纲难看的脸色——他刚刚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许适意的态度这么差,原来症结竟出在这!
他青睐的女人,竟然被他母亲心心念念着要送出去,嫁给那些个下贱泥腿子!
许陈氏兀自讲述事情的后续,已经说到许茹的婚事上头,咬牙切齿道:“可恨我想着先发制人,竟然被这妮子反将一军!这一个月了,也不知她到底对这件事作何打算,若是真把茹儿随便嫁出去,我的女儿哟……”
许陈氏捏着许纲的袖子哭起来,“到那时我也没法儿活了!”
许纲本就烦闷,被这一哭更烦了,他大声呵斥:“行了!哭什么?本就是你们招惹她在先,有什么好哭的?叫下人听了去笑话!”
许陈氏猛地止住哭声,只是还凄凄切切地在那抽噎。
许茹知道这件事是她们欠考虑,只是许纲这脾气来的怪,想到他刚才回来的方向,和那个装饰精美的盒子,顿时明白了什么。
“好啊!你刚才拿着那个盒子,是要去送给谁?!”许茹叫道。
许纲不耐烦地示意她小点声,才闷闷道:“什么盒子,你不操心你的事,还有脸问我的盒子?”
他越焦躁,许茹越觉得自己猜中了,她指着许纲怀里凸出来的印子:“你是不是要把那么好的东西给那个许适意!”
许纲有些慌,“你说什么呢!”
许陈氏一头雾水看着两兄妹争吵,吵得她脑仁儿疼,摆摆手把两人叫住。
“行了!行了!还嫌声音不够大?”
两人都安静下来,许陈氏皱眉道:“茹儿断然不能随便嫁了,纲儿,你读了那许多书,怎么也想出一个主意来,茹儿也别吵了,全得指着你哥哥,你吵什么?”
仿佛一锤定音,两人都不再说话。
许纲面色灰败地盯着地面,暗道:这境地不拖累他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好办法可想?
他拉着脸没好气道:“哪有什么好办法可想,不如过几日烟火大会时,相中一个富家子弟直接嫁了,也免得总是在家里聒噪。”
许茹一听就要上去打他,她可是想着进了宫嫁给达官贵人的,怎么可能就在这小小凤城寻个人嫁了?!
许陈氏赶紧拉住,恨铁不成钢道:“这是你亲妹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许茹便又扑进许陈氏怀里哼哼唧唧,许纲看得心烦意乱,起身道:“我回去慢慢想。”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了屋子。
许陈氏叹了口气,“也不知怎的今日性子这样烈,平日里不是好好的,约莫是路上颠簸,乏了。”
许茹不服,仰起头道:“娘总是替他说话,你可知他因为什么要跟我吼?”
许陈氏也纳闷儿:“难道还有什么内情?”
“他是喜欢那个许适意呢!”许茹出口惊人:“手里的盒子,就是要去送人家的!”
许陈氏大骇,赶紧捂住许茹的嘴:“祖宗!这话你怎么说的这样大声!”
许茹也知道隔墙有耳,降低了声调,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依我看就是许适意没要,他才气愤而归,又听说我们差点把她嫁出去,所以气都撒在我们头上!”
听她分析的这么清楚,许陈氏也不得不好好思量思量,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