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看看许适意是不是也是这样惊艳,可是她一低头,怀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红晕已经遍布满脸,连脖颈上都是浅粉一般,耳垂娇嫩,侧脸可人,眼睛原本是看着天空的,因为听到她的感叹,此时正微微回头看她。
沈趁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倏地不安稳了,开始幅度巨大的起起落落,甚至有一种呼吸不及的窒息感。
她觉得,好兴奋。
许适意唇角微勾,余光看到沈趁有点愣怔的样子,还以为是被烟火美的说不出话。
她暗道:浸影果真喜欢烟火,幸好自己坚持要来,没让她遗憾。
可她没想到,沈趁下一刻开了口,一句话如同燎原的火,把她彻底点燃。
沈趁从未见过如此娇柔的姑娘,她自己虽然长相也过得去,但和许适意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她忍不住要称赞她,表达自己心里所想:“阿意,你好美,我往前二十几年从未见过你这样美的,你好美啊阿意。”
许适意早就羞得不行——美这种事,说一遍就行了,干什么要说两次!
她没有回答,因为说不出话来,也想不到要回答什么才能显得合适一点,就只是继续看烟火。
只是心里有个声音怎么也压不下去。
那个声音说:沈趁,这也是我往前十八年,从未见过的,最好看的烟火,最温暖的,铺天盖地的烟火。
-
烟花全部放完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乒乒乓乓喧嚣了半个晚上的凤城总算是歇下来,刚刚还把夜空染得五光十色,转眼又是一片漆黑,好似把烟花完全吞噬一般。
只有空气中浓重的硝烟味,算得上方才锦绣灿烂的证据。
下边的人们逐渐散去,嘴里说着吉祥话互相道别。
沈趁抱着许适意依旧在回味刚刚的所见,许适意也安安静静看着恢复寂静的夜空。
只是烟火大会已经结束了,纵使都是女子,一直这么没有理由地抱着,也是一件有失体统的事。
是以她轻咳一声:“浸影,我们该回去了。”
沈趁在她身后应,回过神来便率先起身,然后也伸出一只手扶着她站起来,嘱咐一句:“阿意莫怕。”
说完,沈趁一只手揽着许适意的腰,借着旁边的树落下房顶。
脚踩在结实的地面,许适意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们走吧。”沈趁道,手也如往常一般负在身后,没有再牵许适意。
许适意注意到了,她恍惚了一瞬,意识到这样的距离才合理,唇角动了下,没说什么,点点头迈开步子。
这里离许府要比刚才的巷子近得多,最起码这次两人并没有走上多久,就看到了许府的大门。
门口是等了好一会儿的漫儿, 谢灼和许适麒三人。
还是谢灼眼神最好,他看到并肩过来的两人马上步履匆匆地朝沈趁过来,一只手扶上沈趁的肩上下打量:“没事吧?”
沈趁摇摇头,眼见着漫儿和许适麒也迎上来,她才垂眸问许适意。
是很小的声音:“现在还怕吗?”
细软的询问涓涓细流般,从许适意的皮肤渗透进血液里,然后绕过一整个循环把整颗心都烘的暖洋洋的。
一路上没有牵手的恍惚顷刻间散尽,许适意的唇角噙着笑意,简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轻轻摇头,看了一眼漫儿和许适麒,赶在两人到跟前之前,低声道:
“有浸影,我安心的很。”
沈趁被她这般温柔迷了眼,愣怔地看着许适意,直到那人跟着许适麒和漫儿进了许府,还回头朝她明晃晃地笑,语气如春风过境。
“浸影早些歇息。”她说。
已经晃神的沈趁:“……”
谢灼虽然也惊艳,不过终究比沈趁清醒的快,曲起胳膊撞她一下:“真没事吗?我看你魂不守舍的。”
沈趁回过神来,想到今晚忽然出现的两伙人,叫谢灼:“走,去你房里。”
两人一同回了谢灼的屋子,沈趁的表情才彻底显露出凝重来。
她喝了口茶缓解干燥的嗓子,“许纲要下手的人就是阿意。”
“什么??”谢灼一脸懵:“她们不是兄妹吗?”
沈趁皱着眉:“不是说他是阿意这个姨母和之前的夫君所生,不然两人的相貌何至于差这么多。”
想想许纲那副黑铁锹一样的长脸,再想想许适意……
谢灼不住地点头:“这绝不是亲生的了!铁证如山。”
气氛被他这一闹有所缓和,不过沈趁又开口道:“今晚我们被两拨人袭击,另一伙人明显不是许纲找来的,恐怕是还有人对阿意动歪心思。”
谢灼更纳闷儿了,“许大小姐为人和善,怎么仇家这么多?生意上的?”
沈趁也没什么思路,不过说到为人和善,她莫名想起上次许适意面对那母女两个时,那锋利的语气,和那气场。
这本来没思路的事情忽然出现一点端倪。
“我出去一趟,你歇息吧,其余的明日再说。”沈趁霍地起身,丢下这句话就出了门,直奔西院许陈氏母子三人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