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回佯装瑟瑟发抖的身子,戴浓香扁嘴,“我这不是为了活跃房中沉闷的气氛嘛,怎滴这样也要怪我?”
陆青别开脸,早一副见怪不怪。
而陆叶……他发觉可能不是他中风,而是将军中邪了,不然一向自持身份不近人情的大将军怎么对旁人也如此宽容了?
他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将军怎么变的这般好脾气了,难道不应该拎着此女的后腿面无表情的扔出去吗?
不对,一定是将军尚在病中使不出力气,既如此,这种粗活重活就由他来承担好了。
陆叶撸起袖子上前,“将军……”
话没说完,话被戴浓香打断,她望着手中的盘子垂涎欲滴,献宝似的捧到元颂面前,两只眼睛眨呀眨,像天上最亮的两颗星,“将军,我们一起吃板栗烧**!”
那眼神太过晶亮,晃的元颂恍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烧**!
四周的空气都变的安静,戴浓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很久等不到元颂的回答,抬头看他,发觉气氛古怪的很。
想了半天,似有所悟的收回盘子,“忘记了,您还不能吃荤腥,那便吃粥吧,粥呢?还没送过来吗?”
元颂沉默,问题根本不是这个好吗!
她突然闯入,事情已经不能继续商讨了,也不知方才得对话她听见没有,如果听见了,如果她是普通人,也没有大碍,可是看着戴浓香,就算他想把她当成一般人,她也实在不像一般人。
病痛好像转移了,元颂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让他们送进来。”
咦?果然还没有送进来,还以为自己错过了,戴浓香摸摸自己的下巴。
房门打开,便是浓稠软糯的香气,红枣也是又红又圆,色香味都有,只是火候不够,和她熬的还差那么一点儿。
只是她是不会给他熬粥的,戴浓香摇头,没有口福,还真是可惜了。
痛心疾首的望一眼板栗烧鸡,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放下手中的盘子,劫过盛粥的碗,“将军啊,我来喂您。”
将军用饭哪儿需要人喂的,没能接到粥的陆青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尴尬的道,“这种事哪儿能麻烦您。”
“不麻烦不麻烦,”戴浓香回答的飞快,言笑晏晏,活脱脱贤妻良母守护在久病在床的丈夫身边,“喂饭还是得女儿家来才能贴心,你一个大男人动作僵硬,将军吃着也不会舒心。”
元颂冷嗤,就没有见谁家的女儿家这般不知羞耻过!
陆青认为戴浓香大概是理解错了,他只是把碗拿给将军,没看见陆叶的枕头都拿好了吗?
看着面前递上的勺子,元颂本不愿意吃的,张口正准备说什么,一勺粥被塞进口中。
想阻拦的陆青不说话了,元颂终是抵不住腹中空空,一口气吃下两大碗。
陆青不由得想起一年前南方战事起,他们去战场的路途上遇见许多去北方逃难的人,其中不乏商贾富豪举家像是游山玩水一样,甚至荒唐的净脸擦手喂饭皆由女眷照料。
旁边就有士兵看了开玩笑,“什么时候战事平息,我们也能找个小娘子侍候自己。”
又有人看着开玩笑的士兵一脸鄙夷,“也不找镜子瞅瞅你那样子,有小娘子也是照顾咱们将军,哪儿能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