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肘处传来一股力道,随后她扶稳。
一道温润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姑娘还好吗?”
沈清月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然后才抬眸看向他,这是.......船舫中坐在贵公子身旁的男子。
沈清月笑着柔声道了一句无事,然后又温和且疏离的道了一声谢。
看着地上散落的荷花,沈清月叹了口气,有些可惜。
那个有礼公子自然也是注意到地上散落的荷花,看着摔落的花瓣和茎秆着实是可惜了。
沈清月半蹲下将一朵朵散落的荷花捡起,也正是在这时她手上戴的浅紫色玉镯显露了出来。
有礼公子猛地蹲下身,扯住她的手腕,道:
“姑娘这玉镯是从何来?”
忽然被人拉住,沈清月有些惊慌,用劲将自己的手从男子手里扯出,出声吼道:
“你放开!”
有礼公子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不好意思地道:
“姑娘不必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着姑娘手上的玉镯有些眼熟。”
听到他后面的话,沈清月忽然想到了什么,玉镯,这是定亲的信物!
难不成这么不巧,遇上了原主的未婚夫!
沈清月紧张地将手收回自己的身前,抬眸回复道:
“这玉镯长相都差不多,看起来相似也很正常,公子怕是认错了。”
有礼公子却已经确认了,幼时两家订婚的浅紫色玉镯上面有一朵类似‘安’字的飘花,正是因为这朵花絮才选定了这个镯子做定亲信物,而他的名字就叫做谢淮安。
谢淮安道:
“姑娘是沈家小姐吧,那姑娘应该知道自己有一场婚约,而这玉镯就是定亲的信物。”
听他道破了这件事,沈清月还想再狡辩一番,又见他继续道:
“我是你的未婚夫婿,自听到沈姑娘家突遇不幸,我就立马起身前往青城想要去接你过来,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你,现在遇上了,我定会回去禀告父母,履行完我们的婚约。”
沈清月见人已经确认了,紧了紧手指,无奈淡声回道:
“这婚约是长辈们早些年定的,那时我们都还小,现在...我的亲人已经不在了,也就不作数了。”
“公子不必死守着一项不重要的约定,我也当没有遇见过公子。”
听到女子说出口的话,谢淮安急声道:
“背弃诺言非君子所为,我是绝对不会违背这个约定的。”
沈清月扶额,这个陈旧迂腐书呆子!谁要你在这个时候讲什么君子所为。
沈清月再次出声:
“就算公子想要遵守诺言,想必公子的家里也不会同意,上京官家怎么会让嫡长子娶一个落魄的孤女。”
“公子还是回去听从家里长辈的安排,娶一个门当户对、贤良淑德的女子吧。”
听到这里,谢淮安有些犹豫了几分,倒不是他的决心动摇了,只是她说出的话令他有些意外。
他的祖母确实在听到沈家出事后就准备断了这场婚约,可他不是那种见人落魄就与别人决断。
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确地说过,他这辈子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这么多年的未婚妻,青城沈家小姐——沈清月
不管他的祖母同不同意,他只会娶她,而他也真的去做了,他找了她一个月,正巧与友人一叙遇上了他找了这么久的未婚妻,他是不可能放弃的。
谢淮安看着站起身离他有些距离的柔美女子,温和地开口道:
“沈小姐不必忧心我家里长辈不同意,我认定的事,认定的人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
见人这么说不通她都想说是自己已经找上别人了,可转念一想,这人一根筋,要是他去找了仙君,那仙君就知道她去上京是要找未婚夫,这可不行。
这两人要是真遇上,那她就说不清了,一边是自己主动去上京,一边又是拒绝两人的婚约,这怎么都跟仙君解释不清,难不成跟他说她是上门退亲的,这鬼都不信。
沈清月摇摇头,还是得尽早解决掉好。
沈清月不管他眼里的柔情,淡声道:
“公子怎样想我管不着,但我是不会认这门婚事的,公子后会无期。”
说完她就转身想走,也不再管地上的落花。
被人这样拒绝了,谢淮安有些无措,他想要伸手拦住她可却迟迟动不了手。
只能无奈地看着她走远。
而刚买完炒栗子出来的白衣仙君却看到了两人交谈的那一幕,看起来两人不算陌生,那人的眼里还有着柔情,他的心里瞬间有些不舒服。
可看到后面心上人笑着向自己走来也就没再想这么多,任着她将他拉向另一条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