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许多人都在嘴里传得沸沸扬扬,据说厕所里在闹鬼,能憋住的人到了晚上都不敢上厕所。
这天晚上,邓衡岳因为前列腺发炎尿频尿急,不得不上厕所。站在小便池旁边滴滴答答在小便,果然听到厕所里“呱哒哒,呱哒哒”的有声音在作响,壮着胆子想看个究竟,低着头,竖起耳朵,仔细辨认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是在窗户哪边。邓衡岳走到窗户跟前向外张望,也不见窗户外面有刮风的迹象,他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呱哒哒”“呱嗒搭”的又在响,邓衡岳仔细听了一下具体位置,似乎是窗户玻璃在震动,近前再一观察,果然是一块窗户玻璃上的腻子掉了,玻璃和铁钉在风力的作用下发生碰撞,发出了“呱嗒搭呱嗒搭”,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既就是在外界没有太大刮风的状态下,高高的三楼窗户玻璃发出的声音自然有点怪怪的,有点渗人。难怪有人说是闹鬼了。
只见大病房里两个人手里提着一个像猩猩般的病号向着凉水池方向走去,这个病人蜷缩着两条腿被悬在空中,两只胳膊被每人一只手提了起来。根据所提之人的用力程度来判断,这个病人体重超不过七十斤,又黑又脏,长长的头发和一脸的胡须遮住了多半个脸面,像个大猩猩,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是人的模样来,邓衡岳开口问旁边之人咋回事,他们告诉邓衡岳说: “这个病人一直往床上拉屎,满身都是粪便,臭的没办法,我们提过去让他洗个澡。一会再提回来。”天哪,这么冰冷的天,这怎么行呢?可事实告诉人们,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嘉峪关一个单位领导干部贪污挪用公款五百万,轻信退赃之后可以从轻处罚,在退完赃款之后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思想不开,脑袋轰然失去控制,送来之后哭闹不止,双手双脚被拷在病床四周,用绷带将全身捆绑在床上,声嘶力竭的在呼喊着,哭闹着,挣扎着。可退赃不退罪,法律是无情的。贪污五百万在当时已经属于轻判的。所以只要触犯了法律你必然是要承担后果的。
在劳改医院死人是常有的事情,一些家中生活比较困难的囚犯临死之后,一身囚服太脏太旧,大执勤会出于同情心想办法给更换一身新的囚服,一条白色床单椁尸,两个大执勤用担架抬出去了事,据说在劳改医院里有好多骨灰盒都无人认领,长期放在监狱里,不知细节,不可赘述。
二楼病房里传出了嚎叫声,已经快三天了,有时候声嘶力竭,有时候又嚎啕大哭,断断续续,人们都在问到底是咋回事,大执勤说是有一个年轻的罪犯太恶心,将自己的亲侄女强奸之后又用石头砸死,罪孽太重,老天爷给予惩罚,一直是疼痛难忍,也检查不出来得的是啥病,快死了,可能就这一两天。
春节快到了,锅长江宏颜的二人房间里另外一名嫌疑犯出院了,空出一张床位来,大执勤姬万顺知道我们两个在一个锅里吃饭,就把邓衡岳转到了两人一间的小病房,两人间平时比称作“标准间”,其实不然,实际上就是两张床外加一张小桌子而已,连个凳子也没有,邓衡岳让女儿买来了两只塑料凳子,坐在一起吃饭比较方便些。锅长还托人偷偷的带进了用矿泉水瓶改装的白酒助兴。
劳改医院里的大年初一早上,每人发给了半斤活好的生面,半斤左右的肉馅,要求自己包饺子,包好后,拿到监道里大执勤处门口临时安放了一台煤气炉子自己煮。三人共同就餐,算是在正规监狱里度过了第一个春节。
度日如年,毫不为过。漫长的等待,煎熬的心态,狭窄的监道,牢笼的束缚。只有用脚步丈量着,不停的走动着。思索着。
过完春节不久的一个晚上收完号子以后,邓衡岳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头部,手机的那一头终于传来了前妻给报告给来的好消息,金城西法院审判委员会已经过会,以证据不足,无罪判决为由报送民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审核,并且得到了回复,等待释放。
听到这里,邓衡岳的心里怦怦直跳,老天终于开眼了。
心情更加焦虑了,而且变得更为复杂了,在没有走出这牢笼之前谁也放心不下。
看守所四队跑院老大纪哥刑满释放出狱了,在前妻和女儿的陪同下来到劳改医院探视邓衡岳来了,从大铁栅栏门缝斜视能够看到一点轮廓,他在向邓衡岳招手,表示他来了,邓衡岳也举手示意看到他了,相距较远,无法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