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

“再来壶藤果酒。”

小二面露难色：“凤娘子，您有所不知，咱这是边陲，不兴喝酒，家家户户都不酿酒。”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白芷问道：“这是什么说法？”

“边陲重镇，少喝点酒就多几双眼睛盯着蛮人不是？虽然没有酒，但咱这的焦茶可是出名，给您上一壶？”

白芷一拍手：“上一壶！”

谈话间，吃饭的客人多了起来。店里桌子就这么几张，一时不够坐，一个穿轻甲的女人手里牵着个四五岁的娃娃，笑吟吟地过来问：“妹妹，能拼个桌吗？”

“当然行。”

女人抱着孩子落座。两人对坐无言多少不自在，白芷索性跟她闲聊起来：“姐姐是白虎军的军士？”

“正是。”女人似乎刚刚训练完，近看额头全是细汗，不过一点不喘，还有力气一手抱起娃娃搁在腿上，爽朗道，“今天总算能休沐半天，所以带着闺女来吃软千丝，这玩意酸酸甜甜的，数小娃娃爱吃。”

白芷感叹道：“白虎军果然辛苦，休沐都只休半天。”

“本来是一整天，就今天特殊些。”女人不愿多谈，硬生生把话岔开，“妹妹，你头一回来这家店吧？他家的软千丝可是一绝，不尝尝就可惜了。”

“点了点了。”白芷没放过一闪而过的话头，“姐姐，今天怎么就特殊。”

女人憋了片刻，实在编不出瞎话，老实道：“这不好说，妹妹，你就别问了。”

加训，还不好对外说，那自然是边关有险情了。白芷眉心皱紧——怎么回事，楚云川前脚出门，白虎军后脚加训，葛祯有这么大威胁？

或者是有比葛祯更大的威胁出现了？

正思量间，小二已经上了菜，在白芷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菜来咯！凤姐姐，对不住，这位小娘子的软千丝是锅里最后一份了，您家闺女那份还得再等等。”

娃娃本来在聚精会神地玩手指头，一听软千丝眼睛都亮了，奶声奶气地喊：“软千丝！软千丝！”然后伸手就想抓，女人抬掌握住娃娃的手，笑道：“那是姨姨的，你的还没到呢。”

“那我的呢？”

“一会就来了。”

软千丝的笼屉被轻轻托起，娃娃看到对面的姨姨把那屉白里透红香香甜甜的软千丝送到了自己面前，对自己笑道：“姨姨送给你。”

女人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

“白虎军在边陲守国不易，一屉糕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白芷把其他盘子也往女人面前推了推，“我头一次来宁州，什么都想尝尝，这一下子就点多了，相逢即是缘分，姐姐就一起吃吧。”

顺带她也想打听一下白虎军中的加训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她有把握能撬开楚云川的嘴，但楚云川难保不会报喜不报忧，从军士这里套话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