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定局不从此地离开,决心安营扎寨来个死等。
王春此时见到秦兴喜悦非常,没什么说的,又赁得一间房给这俩人住。又去成衣铺买来内外衬衣与单衣棉袄,甭管大小先有穿的。又叫店家打两盆水,把门上好叫两个洗涮,自己在外面巡守。
二审日落时分方回,王春和他一说,自己立刻抽自己几个嘴巴,心里说自己空为万事通,这一个多月寻不到人,怎么喘气活过来的。此时弄得一声也不敢多出,只好低头不语。
秦兴王春与二审轮流值更轮流吃饭,从此时起不能不多个心眼,皆因多了至亲骨肉,外界多变不能不防,千言万语笼罩。怎奈从小分离,互不相认,此事非面见小娟不能把事说通。
晚上雇好车马就要等开城门出城,这夜各有思虑难合眼,天明时秦兴伺候二人上车,小妹问道叔哇我姐在哪里呢?秦兴答道小妹呀你跟叔走,甭多心。小妹低下头不语。
现在车里坐的不是穿破衣的俩卖烧饼小子,已经变成两个花容月貌的大姑娘,心想立时就会见到心坎上想的姐姐。
这样日行夜宿已经两天的路程,这天中途打尖,小妹又问叔叔哇,咱要去青岛也就两天路程,咱这是向哪里去?
秦兴道:“青岛咱能回去吗?如能去咱还不至于弄个流离失所,唉!你姐姐就在你这王叔家里住呢,你安静的听话,再有两天就到,你别叫我担心。”这小妹和她伙伴心中冷热难定。
对,对,互相担心。只因自起身那天,路上打尖这俩人看见了二审。就是这人跟踪捉影跟着咱十余天不离身,咱俩和他藏猫,躲他闪他,最后害怕得受惊病倒,这样一个多月把剩的钱都吃药用了,他怎也在这车上左右转呢?还秘密的总监守着咱俩?上厕所跟着,夜里门外也总站着人。嗯呢嗯呢,准是骗子,是骗子!怨不得呢先假哭,不是这个样怎使我们相信?又哭又买新衣服,使你认为嘴甜心不坏,叫你安心的和他走。
这天夜住平度,本想趁机跑出店门口,即被四只大手抓回来,是一句话没提。路上连赶车的十只大手,咱这两只小鸡子飞不出手心。中午打尖,小妹坐在吃饭的长条桌凳,和叔叔面对面坐好,“叔哇,叔我姐姐这些日子瘦了没有,她是变白变黑了呢?这几天她爱穿什么样衣服,爱梳什么头,爱穿什么样鞋,鞋上爱扎什么花。她那耳朵是什么样,鼻子是高是低?眉眼什么模样,脸面是多气是多嬉笑、她走起路来是扭是晃?是如风摆柳还是如织布梭子?她个头多高,两眼是黑睛多是白睛多?说话声音是低是脆?”
“叔哇你说不对,可别怪我不上车!”得得得,甭说秦兴说不上来,即是二审跟小娟相处日子多一些,他也没法喯叭说个有头有尾,这是个夺命丹。
这样一来这三个都是张口结舌,有话难说,对不上一点口供。秦兴内心喜的是我有这样聪慧的侄女是我一生所求,当前的难处是被她问住,怎答也不对。皆因夜灯之下,在一屋子的哭声里分离,谁能记得问详细?更难叙出根底,说也是枉费口舌。
免不掉自己忧虑,怕她生出长短不齐的心思,不能不痛彻心扉只有哭。“小妹呀我是你叔叔有错吗?那你为什么不净心,还来个处处不放心?你记得那时我后边背着你,抱着来福到鱼市,碰上好心的秦妈妈,你在灵宝岛渔船上长大,这能有假?你把心放在实地方,有话见你姐姐去说,你姐姐再找不到你就是哭也哭死。你这时追我根抓我底,我的眼泪都快哭干。”这样更把秦兴惹的有声无泪。
小妹和她的伙伴泪水也同时刷刷往下淌,这天叫二审去金台,又买来几色绫罗绸缎共是十轴,叫她俩抱着,这样两人更忧心。即是怎样忧心,跑不掉却也是真的。只是紧密配合昼夜防守,千方百计逃脱不出,此时即似鸟入笼鸡进窝,吃喝睡如厕都有人不离身守着看着,甭说无翅有翅也难飞。
再说秦小娟披星戴月,踏破来往东西宅的路途,兼管理厨房,真是处处大展宏图,人声马嘶未得片刻清闲。
赵木匠李瓦匠也是这一带巧匠,这次更施展本领,昼夜寻思画图设计,聪明木匠巧妙瓦匠都给聚集到这里,该凿的凿该雕的雕,工不等料料不停工,走到哪里用在哪里,工程一帆风顺无磕无碰。
照着小娟说的有增无减,厨房多个地窖,多了跑水道,明知工程浩大,只要夜里能加班都来加班,砖的磨细雕琢,油画匠木工的刻画,大都是昼夜赶程。这也难怪,反正三顿菜饭加夜宵都是硬的。
夯工挖土凿壕,汗流浃背还要紧急加夜,却无不兴高采烈,因加夜加钱,一天挣两天钱谁人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