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自己的双手,刘贺随即在小丫鬟的伺候下,脱下身上的锦缎亵衣,接着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便见那小丫头诚惶诚恐的拿着块水帕,一下一下的在刘贺身上擦拭起来,那样子要多谨慎有多谨慎,可谓极度谦恭。
也难怪,这刘大王爷以前不但是纨绔荒唐,脾气也不是太好,对待下人呼喝打骂属于家常便饭,在加上黎阳公主给他撑腰,把这小子惯的是无法无天,脾气更是日渐骄纵,王府内的下人们见了他,大多是胆颤心惊,避之不及。
刘贺自打受伤之后,一直卧病在床,几日不曾见水,今日小丫鬟给他擦拭身体,冷不丁的被水一激,却见刘贺冻得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出口说了一句:“好凉喔!”
“奴婢该死!”话音方落,就见那小丫头啪的一下放下水帕,麻溜的跪倒在刘贺的窗前,动作极为纯熟,一张小脸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只等刘贺大发雷霆。
刘贺转过头去,疑惑的看着这小丫头规规矩矩的拜倒在自己的床榻之下,沉默了半晌方才疑惑的出口言道:“喂,我说,我怎么你了?”
“大王不曾怎么奴婢。”
“没怎么你,你这又玩的哪一出啊?”
却见那小婢女双目微红的抬起头来,冲着刘贺胆颤言道:“奴婢适才凉到了大王,请大王恕罪.....”
眼见小婢女的一副谦卑之相,刘贺无奈的撇嘴笑了:“你没凉到我,是我好多天儿都没沾过水了,跟你没关系,起来吧!你又没欠我钱,老跪着干什么。”
“谢大王。”那小丫头倒是听话,随即躬着腰缓缓的站起了身,眼见着小丫头动不动就一磕,二跪,三告饶的,刘贺也不敢让她给自己擦身子了,把毛巾递还给了她,刘贺问道:“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恭敬的回道:“回大王话,奴婢叫做莺儿。”
“婴儿?”刘贺闻言呆了一呆,这古人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叫什么“婴儿”,怎么不干脆叫“胎儿”。
虽然很想问问她为什么叫了这么个破名,但事情牵扯到人家爹妈的文化问题,一个不好容易伤到小姑娘的自尊,刘贺忍了一会,终于还是把这个小小的疑惑给憋住了。
“莺儿,你去把窗户和门打开,放放空气,这屋里火烧火燎的,都要憋死我了。”
莺儿闻言,踌躇的看了刘贺一眼,低声道:“可是大王,您的身体尚且虚弱,若是开窗受凉的话,公主她定然不会绕过奴婢的.....”
刘贺闻言呵呵笑道:“呵呵,让你开你就开吧,你把我憋死了,姐姐她照样绕不过你....快去。”
莺儿见刘贺态度和蔼,满面笑容,和以前人性易怒的他颇不一样,心中不由的有些疑惑,不过这样的大王倒是挺让人安心的,想到这里便见莺儿徐徐的走了过去,将秀花木门和窗户统统打开。
这门窗刚一放开,便见一股久违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令刘贺的身体顿时好不舒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刘贺惬意的抿了抿嘴,笑道:“今日儿这天真不错啊,莺儿,我姐姐呢,怎么今日没来看我?”
却见莺儿讪讪的眨巴眨巴眼睛,恭敬的回禀刘贺道:“启禀大王,黎阳公主今日早晨便把半月前将大王大伤的女子提到前院,亲自用刑审问,看看她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前来行刺大王的。”
一句话刚说出来,便见刘贺顿时愣了,蒙蒙的瞅了莺儿半晌,方听刘贺疑惑道:“行刺?瞎说!那女子不是我抓到府里来准备....恩哼~...准备那啥啥她的时候,她才对我行凶的么?”
却见莺儿的脸色顿时一红,接着乖巧的低下头去,低声细语道:“话虽如此,但...但公主之命,谁敢违抗....”
刘贺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下暗道这古代的民女也是太可怜了,明明是被自己的前身强行抓如府中,正当自卫打伤自己的,现在却被黎阳公主硬生生的安了个行刺的“罪名”用刑,也算是有冤无处诉了。
“莺儿...你过来,扶我去姐姐那里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