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水河之边。
吉水河毗邻昌邑城西,静谧幽深,源远流长,层层叠叠的水流奔腾向东,汇入北海。此河养育了昌邑周边数以万计的百姓,一如本地世人的母亲河一般。
然而,就是在这条哺育了整个昌邑城的母亲河旁侧,今日,却也有人即将要殒命在此,若是河水有灵,大地有情,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河水之边,王府的两名侍卫,此刻奉黎阳公主之命,将那女子绑在麻袋之中,麻袋口系的紧紧的,观望着幽静的吉水河,两个互相感慨,都是在心中替这个无辜的女子感到不值。
只为侍卫甲脸上露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道:“你说说,好好的一个姑娘,长的又俊!就因为被大王往府里一抢,就得沉河....唉,可惜了!”
侍卫乙点点头,露出一副表示赞同的神色,道:“可不就是这个理,谁让他是俺们昌邑城的大王呢.....唉,别说废话了,扔下去吧!”
说罢,便见侍卫乙拎起那个布袋,任由着那袋中的女子来回挣扎,拍了拍袋子,叹道:“姑娘,俺们给你压块石头,让你快点沉下去,以免受罪太多,你变成厉鬼之后,可别怪俺们,毕竟俺们也是奉命行事,要怪,你就去怪大王和公主。”
一旁的侍卫甲也跟着点头道:“对,对!你变成鬼后三更半夜的天天去吓唬大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作妖!”
说罢,便见二人从一旁的树林中寻觅了一块足有脸盆大的石头,手忙脚乱的用麻绳绑缚在麻布袋上,待一切完毕之后,便见两个侍卫站在河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个装人的布袋,谁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过了好些时候,终听侍卫甲重重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抬手捅了捅侍卫乙,憨声憨气的道:“我说你怎么站着不动啊?把她往河里扔啊!”
侍卫乙闻言,一张小脸顿时吓得变成了猪肝色。
但见他犹犹豫豫的开口道:“不...不行啊....老兄...俺...俺从来没有杀过人...”
此言一出,侍卫甲顿时愣住:“没杀过人?没杀过人你怎么混上的王府侍卫?”
“俺...俺老娘二十年前....是给老大王伺候夜壶的,因为把夜壶伺候的好,所以老大王破例将俺调进王府.....”
侍卫甲眼中带着迷惑之色,满头雾水:“敢情老大王在世时,用的是金夜壶啊!还他娘的需要让人伺候?怪事!”
侍卫乙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深深的愤怒:“你什么意思,你瞧不起俺老娘呗?夜壶怎么了?夜壶怎么了!夜壶就不用伺候呗?你家夜壶光用不唰啊!”
“别,老弟别生气!为兄我这不就是好奇吗?随便问问而已!”
侍卫乙依旧是一副受了侮辱与鄙视的晦气相,跺脚言道:“什么随便问问而已,有你这么问的吗?以后不该问的别问!”
“唉、唉!为兄知错了,老弟你就别生气了!”
“知错好使么?俺这么说你娘,你乐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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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刮起一阵暖暖的春风,吹打在脸上暖暖呼呼的,又让人清醒又让人舒服,顿时将这两个侍卫拉回神来。
但见侍卫甲猛然一拍额头,自言自语道:“老弟,咱俩是不是唠岔道了.....咱今儿是来干什么来了?”
侍卫乙木楞的看了看他,接着低头瞧了瞧地上来回滚动的麻布袋子,恍然道:“俺们是奉公主之命,来把这小女子沉江喂鱼的!”
话音刚落,却见侍卫甲抬手狠狠的拍了他一下,瘟怒:“正事没办呢,你在这跟我瞎掰扯个屁!还不动手!”
侍卫乙一脸哭丧的摸着后脑勺,喃喃言道:“可...可俺从来没杀过人。”
“不杀人你怎么当的侍卫!”
“因为俺老娘二十年前给老大王伺候夜壶....”
“........”
“........”
就在侍卫甲和侍卫乙周而复始,唇齿不休的磨嘴皮子之机,却见远处的官道之上,一辆马车正冲着这里飞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