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看着陈琦沉浸在梦中扭曲的脸,一阵心酸难过。伸出手在陈琦的脸上轻柔的抚摸。
宗喜面上平静,心中却是波澜不宁,今天的事情他真的是琢磨不透,虽在浣衣局只是一书办,远离权利的中心,但宫中尔虞我诈却也见识的不少,什么样人都他见过,精明的,狠辣的,阴险的,愚笨至极的,死都不知道是自己怎么死的,不知凡几。
但是云也的所作所为,他真是一点头绪都理不清,他一直在观察云也的表情。没有任何闯祸之后的惊慌,反而似乎胸有成竹。看不懂,真是看不懂,只有云也得了失心疯才能够解释的通。
此刻的陈琦正在反复做着一场噩梦,他今生再也不愿想起的那个噩梦,时刻腐蚀着他灵魂的那个噩梦。
大殿之中人影绰绰,莺歌燕舞,杯盏交错。席中诸人面容模糊,辨不清楚。
梦中的陈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热,口好渴,下体躁动不安。一个婉玉柔香的身体在自己面前晃动,他感到了迷离,却更多的是害怕,他想回家找春姨,只有春姨能让他感到安全。
终于,身体不再受大脑的控制,他的手指想去触摸,他的嘴想去吮吸,他的每一寸皮肤都渴望被摩擦。
自己的手指摸着了么?不知道,只知道有人大喝“无耻…欺兄辱嫂禽兽不如…”,他只知道有人在他头上撒尿“四皇子啊,奴婢请你喝尿…”
屈辱,泪水,不甘却混杂着欲望,犹如深渊的欲望,他想立刻死了,死了就好了。
春姨出现了,慈爱的笑容,让他时刻要融化在春姨的眼中。春姨的眼泪,春姨的雪白的身体,两人的身体交织在一起,但更多的交错的泪水。
……
怎么又回到那个时刻,“无耻…欺兄辱嫂禽兽不如…”“四皇子啊,奴婢请你喝尿…”但这次,陈琦没有了屈辱,不甘,陈琦的胸膛充满了愤怒,他要喷出心中的怒火,拳头千斤重,愤怒给他力量,他挥出了拳头,打到了…那个人的脸…是那个仆役,那个邪性的笑容,不,不是他,是太子,是陈展,对就是他们,我要打死他们…打死他们…挥拳…再挥拳…
哈哈…痛快…痛快…
“啊…”一声惊呼传来,陈琦豁然睁开眼睛,他看到春姨捂着脸,又是担忧又是恐惧的望着自己。
“春姨…”陈琦看到了知春,熊熊的怒火被清凉的泉水浇灭,他紧紧的搂着,用尽全身每一处的力气,放声大哭,是灵魂深处的哭泣。
宗喜惊奇的看着这一幕,陈琦先是疯狂大叫、乱踢乱打,知春上前安慰却被陈琦一拳打在脸上,然后是陈琦醒来,抱着知春放声大哭。
……
在知春眼神的示意下,宗喜只能转身退出。在门口思虑良久,正准备离开,陈琦的哭声渐止,里间传来知春柔声的安慰,又过了一阵,房中静了下来,宗喜准备入内看看情况。
“嗯…”一声熟悉的呻吟从门中传了出来,宗喜顿时全身僵硬,抬起的手指像是被万年的寒冰冻结在了此处。
……
次日清晨。
云也还躺在柴房中呼呼大睡,王奎等老哥几个也是东倒西歪,睡的口歪眼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