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前院的动静越来越大,云也也带着林俏儿跑过来凑热闹。
此时前院里已经挤满了身着黄衣黑甲的兵卒,刀盾齐备、长矛林立,一份肃杀之气在王府里渐渐开始蔓延。
院当中站着一位魁梧的铁甲将领,此人红面浓须,吊眉牛眼,身高足有九尺,体壮如牛,肚大如鼓,周围的兵卒和王府仆役在他面前就仿佛孩童一般。
在他脚下倒卧着三个人,正是是与王奎一起在王府轮值的赵振等三人。
那铁甲将军声若洪钟道“我乃大陈禁军右卫第四营,第六队队主闫雷虎是也,我要面见庐陵王,尔等速速禀报。”
本来云也是来瞧热闹的,可是当他看清倒在地上的三人,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就要挤开人群过去探查情况,却被一只手死死拉住。
回头一看居然是王奎,此时他眼中尽皆怒火,但却死死拉住云也不让他出头。
“王老哥,你干什么?看不见赵哥他们在那躺的么?”云也双眼一瞪恼了。
云也自打进来王府,王奎等老哥几个可没少关照他,天天在一起喝酒胡侃打牌,都是处出了感情的。现在看着他们三人倒在地上,生死未卜,云也怎么能视而不见。
但是王奎与他想法不同,看到他们的装束,再听那人所说,他们应该就是皇帝派来拱卫王府的禁军护卫。
此时不了解情况,云也出去贸然和他们发生冲突后果难料,毕竟人家是皇家禁军。
他也担心老哥几个的生死安危,可是现在出去只能添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会有上面的人来处置。
正当云也准备甩开王奎走出人群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呼喊“王爷来了!”
陈琦带着曾广富急匆匆来到前院,脸色铁青。
这日盼夜盼的王府护卫出场方式,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究竟发生了何事?”陈琦阴着脸,看着那自称闫雷虎的铁甲壮汉。
那闫雷虎俯视陈琦,只是微微拱手“请庐陵王殿下赎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以全礼。末将乃禁军右卫第四营第六队队主闫雷虎,奉命值守拱卫庐陵王府。这几个不知死活的杀才,居然敢阻拦末将进府,我替王爷教训了他们,王爷不必在意。”
这说话的态度傲慢至极,一点都没有将陈琦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闫雷虎本是武州闫家旁支,自幼身材伟硕,力大过人,十六岁加入由闫家掌控的武州军,在对周国作战中累功升至营副,后经家族运作调入禁军做了队主。
按照一般情况,混够了资历的闫雷虎本到了外放回武州军的时候。
在他想来,怎么着也能混上一个营正实职,得一个佐击将军衔。可谁曾想,宫卫司一纸调令将他打发到了庐陵王府看宅子,让他好不着恼。
本就听说庐陵王懦弱,不受皇帝待见,庐陵王开府处处不合礼制,成了京师的一个大笑话。
自己来给这样的王府看家护院,还不被同僚们笑话死。
本来就心中难平的闫雷虎,也未提前跟王府打招呼,直接带着手下来上任,就是存了给庐陵王一个下马威的心思。
这什么狗屁庐陵王若是识相,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真把自己当回事,要不得爷爷给你个难堪。
当时正是赵振等三人在大门值守,看到呼啦一下来了这么多兵卒,着实吓了一跳,出声询问。
可这闫雷虎本根本不理不睬强行进府,逼急了的赵振等人开始呵斥,闫雷虎想都没想直接出手,将三个老大爷打翻在地。
敏感的陈琦看到闫雷虎的样子就已猜到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可是此时的陈琦已不是往日的他,顿时厉喝道:“大胆,尔等前来值守为何不提前报备,如今还殴伤王府轮值护卫,你可知罪。”
“末将奉命来值守,何罪之有。报备一事乃由宫卫司行文,末将不知。至于这几个不晓事的杀才,打就打了,也是替王爷教训他们以后如何做人,王爷何必恼怒。”
闫雷虎虽然诧异这庐陵王说话硬气的很,不像传言中的那么怯弱,难道是自己听闻有误。不过自己虽名为护卫王府,但他庐陵王无调动之权,索性已经开了头,就硬下去,要是真能把自己调走还真是巴不得。
“你…”陈琦没想到这闫雷虎如此光棍,一点都没有顾及这个王爷的身份,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肆,你小小一个队主竟敢和王爷如此说话,你目无法纪上下尊卑,我要去皇上那里参你右卫管教不严,你…”曾长史看到王爷吃瘪立即站出来呵斥。
可是他那一套在文官中能吃得开,但在这些丘八滚刀肉面前就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闫雷虎嘿嘿一笑“这位就是曾侍郎吧,您老赶紧去参,我这里先谢谢您!要是再没有事情,我的儿郎们就要开始值守护卫了,这院子末将要做值房,请王爷和曾大人自便!”
说完又对着院中诸人道:“以后凡王府人等,出入必须报备,否则来了刺客,我可无法向王爷交代。”
说完闫雷虎就招呼一声,就吆五喝六的指挥手下兵卒开始“布防”,把王府一众人等当做了空气。
看那样子是把王府当做了军营,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曾大人也被气的浑身打颤,几近晕厥。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浑身上下感觉没着没落的。
此时王府内的众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甚至已经有人悄悄的用怪异的目光瞥向庐陵王。
本来有了莫大变化的庐陵王陈琦,已经逐渐开始在府中建立自己的威信,仆役们已经开始从表面的恭顺,慢慢向真心的敬畏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