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月谣却一把扯住了她的长发,连同那赤色的绸带一起,用力拽到自己的面前。即便她面无表情,朱槿都可以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敌意。
“朱槿!”夏云欲上前护人,突然几把细镰向他飞去。夏云立马反应过来,闪身躲之。阿木挡在了夏云面前,宛如一尊坚硬的巨石,不允许他靠近。
“两位,这是何意?”夏云本无波澜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愠怒。语气怒而不冲,话礼而不莽。阿木没有说话,盯着他,仿佛在防止他有任何行动。
“阿木兄,麻烦你让开。”夏云冰冷的声音杂着一股杀气。他怎会容忍朱槿被人这样对待。他没有与阿木打的意思,但是阿木不肯退让半步。
朱槿的头发被扯得生疼。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一只手按住月谣的手腕,想从中挣脱。她不清楚眼前这个女孩为何要这样质问她,还做出如此无礼的行为。两人不过是第一次相见,为何会对她有这么强的敌意。
“月小姐,你我第一次见面,我若是有得罪,告之一声便可,朱槿自会赔礼,无需此般刁难。”朱槿正色说。
月谣听罢,拽着朱槿头发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呵,敢不敢拆去这护身的东西,跟我对质?”月谣冷笑一声,松了手。
“有何不敢?”朱槿捋了一下被拽疼的头发,对着月谣说。朱槿未做亏心之事,当然不惧她这要求。
“朱槿别听她的。”江若端说。护身之物怎么可能随便取下。
夏云趁阿木此时也在看朱槿他们,翻身一跃上檐,绕过阿木。阿木想要拦住他,眼前出现一道青光,江若端手握清枭剑挡在了阿木面前。
夏云落在朱槿身边。挡在她面前。朱槿刚准备拆发带的手,被夏云抓住。
“月小姐,居心何在?”夏云不惊不乱地问。
“月谣!”阿木一声大喊。
邪斌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潜到了月谣身后,无声无息。剑刃就架在她脖子一侧,明晃晃的光照不入月谣的眼睛里。月谣依旧面无表情,不躲也不动,没有半点动摇。
“呵,这话应该我来说。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几人人是何居心?”月谣不动神色地说。全然没把那脖子上的剑刃当一回事。
“此话怎讲?”夏云问。
“几位公子能力颇强,不至于看不出她身上的邪气吧。”月谣说。她算是知道了,这几人都是护着这个叫朱槿的人的。
“那又如何?”夏云反问。朱槿身上的邪咒导致她进来邪气重的近乎鬼怪,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朱槿的手被夏云一直抓着,有点僵了,想要抽下来,但是抽了几下发现完全抽不动。跟夏云比力气,她无疑是没有胜算的。于是她悄悄叹了口气,不挣扎了。
月谣笑了起来。嘲讽而放肆。夜中回响着她的笑声。笑了好一阵子,月谣才出声道:“也罢,念你们两个太子殿下如此护人,想来她也不太可能是什么妖邪,我也不为难她了。”
夏云心中再次感慨眼前这月谣,实在可怕。他就不说了,他从未隐藏过自己辟邪的体质,但是江若端这个整日将自己能力隐藏起来的人都能被她发现是辟邪之躯。月谣……南塞的服饰……这么强的能力……异道邪术……夏云陷入沉思。
阿木的几把细镰嗖嗖地朝夏云袭去。邪斌翻身而去,“铮铮”几声,细镰被尽数挡在剑下。也因此,月谣脖子上的刀没了。
“阿木,不许放肆。”月谣冷声道。阿木默言,收回了细镰。他只是为了保护月谣而已。
确认了月谣此时没有敌意,夏云这才松开了朱槿的手。朱槿赶紧甩甩自己手腕,僵硬酸痛的不行。
“刚刚冒犯了,朱小姐。”月谣跟朱槿道歉。“只是有一事,还确实需要朱槿小姐配合。”
“无事,月小姐既然有恩于我,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便是。”朱槿答道。
“朱小姐,你的护身之物可否取下来,我要确认你身上的邪气。”月谣一脸严肃的样子,朱槿看得出这事对她而言很重要。
“当然可以。”朱槿说。
夏云还没来得及拦住她,她就开始解自己的绸带了。只是她忘了,之前自己将绸带打了几个结,一个个摸着解开很是困难,自己又看不到结,一时半会卡在了解结上。夏云想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替她解开了。。绸带留在夏云的手中。
空气中,渐渐又漫起了一股邪气。这次,是从朱槿身上的散出的。月谣的眉头狠狠地拧成了一团,原本清秀可爱的脸有了几分狰狞。
夏云也皱起了眉头。这邪气,果然与月谣的一模一样。刚刚月谣拆下银饰之后,邪气散出,夏云就觉得这邪气他有印象。细想起来,他好几次接触到没有发带的朱槿,身上都是有着与月谣同样的邪气。不管是那晚的女鬼,还是百鬼魂之夜。
难怪刚刚鬼哭童会突然把目标转为月谣,因为月谣身上的邪气与朱槿一样。除去银饰的压制之后,如同甘蜜一般的邪气招的鬼哭童扑身而去。
阿木一手放在月谣肩上,月谣才像是恍然回过神,脸上的狰狞一点点淡去。只是眉头还是蹙着。
邪气越来越重,为了不让邪气继续扩散引来祸患,夏云把绸带给朱槿系了回去。他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