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颔首,起身退至一旁。
“娘!!娘!!!啊啊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方一落地就会喊娘。一边哭一边想要往母亲身上爬。他的母亲却使劲将抓起他丢开。一把扔在地上。
被扔在地上的婴儿毫发无伤,爬回到母亲身上。
“娘!娘!”婴儿继续哭喊。
他的母亲虚着身子,用尽力气,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长剪。剪刀对着婴儿的头颅,准备刺下。那个婴儿抬起头,哭着喊娘。她却丝毫不为所动。但是只觉眼前模糊,意识不清,刚生完孩子,她太过虚弱。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杀了这个邪物。婴儿爬上她的肚子,她一剪刀狠狠戳下去。婴儿却瞬间爬开了,那把剪刀戳在了她自己的肚子上。鲜血一下子染红了她的衣。意识在离她远去。
婴儿看到后,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喊娘。哭了很久,婴儿发现,无论他怎么哭,他的母亲都没有理他。
他张口咬住母亲的手,以为这样母亲就会理他,可是母亲依然没有反应。力气越咬越大,甚至将手整只咬下。他张开血盆大口,最后竟然将他母亲整个吃了下去。吃完之后依然大哭不止。
……
朱槿睁开双眼。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此时已是深更半夜。
她刚刚梦的是什么?她在心中疑惑。那个婴儿的声音,好像就是今天遇到的那个鬼哭童。虽然梦里的哭声还尚未嘶哑,但仍然依稀可辨。
她抬起手揉揉自己的眼睛,感觉自己意识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她想坐起身,刚撑起半身,脑袋却是一片肿胀麻痛的感觉。天旋地转般,气力一脱,头又躺回了枕上。
为什么自己明明醒过来了,起身时大脑却好像一瞬间被猛地撞击了一番,让她疼痛不已。朱槿只能愣愣地睁眼躺着,起不来。大概躺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她再次尝试起身,头没有了刚刚的痛觉,总算是起来了。
今天是怎么了,是太累了吗,大概是受到惊吓了吧,不然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朱槿坐在床上,扶着额头想着。
她转头看着屋中,仅有月牙的微光,薄薄一层落在地上。除了那一抹月色之外,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夜里安静无比。她只听见自己不安的心跳与呼吸的声音。
她盯着屋内的深处的一团漆黑,黑得看不清任何东西。脑中想起鬼哭童那黑漆漆的泪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起身点灯,一盏烛灯点亮半个屋子。她拿着灯,将屋子里的数盏烛灯尽数点起。顿时灯火通明,光亮堂堂。她放下手中的烛火,看着屋子一片明亮,心终于安定了一些。
朱槿坐在书案前,拿起那边之前尚未看完的鬼语百谈。上次看到一半就没有继续看下去,不若趁现在看吧。朱槿心想。
可是现在,书上的字她一个也看不进去。不管她如何想要看进去,满脑子却都是方才梦中的景象。鬼哭童的哭喊声缠绕耳畔,久久不散。
“哎……”寂静之中响起朱槿的一声叹息。
那哭喊声中的感情,是那样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那样哭喊了,他的母亲还是想要亲手杀了她的孩子。就因为他是邪物,一个从未出生就不被母亲接受的邪物?她的母亲可能根本就没有将他视若骨肉。
鬼哭童时常喊娘,泪流不止,这其中到底有几分是真情而唤,几分是为了诱骗常人?在朱槿看来,可能全都是真的。就算是鬼,也会有人的感情。鬼原先就是人,邪化而变鬼,自然会有人的感情。鬼有人的感情,却没有了人的理智。着实可悲。
她突然转念一想,这世间会不会有善良的鬼怪?随之又摇摇头,当今鬼怪极少,这都能被她碰上好几回,想想还是有点担心。不管是好是坏,现在还是不要碰上为好,免得又闹出什么乱子。
梦见些不太想知道的事情让朱槿心烦意乱。现在也不知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与其去想这些,还不如多看点有用的书。她把书往面前挪了一下,重新开始看起来。
看着看着,朱槿皱起眉头。之前看的时候发现却了一页,现在看到后面,发现缺的页数越来越多。待她全部看完之后,数了一下,缺了至少有五处的书页。这书页平白无故地,为何就被撕去了?
她原本以为上次发现的被撕去的一页只是个巧合。而现在,在发现缺了书页之后,朱槿有点困惑。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人撕去书页,要么是窃自己所需要的,要么就是毁不想让人看到的。
朱槿把书合上。准备明日将书的事情告诉夏云。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想法,她没有吹去房中的烛火,让它们一直烧到了天亮。整个屋子彻夜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