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客气了几句,环儿就向程元说道:“程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角落处,程元看着环儿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笑着问道:“环儿姑娘休息得可好?”
环儿想是被杜婧雪说过了两人关系,见了程元脸儿就红了起来,也没回他的问话,小声说了句:“小姐叫公子晚饭后有空去房里来一趟,记得,是甲字房四号。”
说完就跑了回去。
程元回到桌上,王成问两人说了什么悄悄话,被程元打了个哈哈挡了过去。王成又问道这杜小姐是谁,得知是户部员外郎的女儿,祖父更做过刑部尚书,不由得惊叹送香儿回来的竟然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可惜自己无法当面拜谢了。
这时三人也吃得差不多了,程元见王成喝得有点高了,便和朱思文扶着他回了客房,又叫柜台给两间房里送了热水,等洗浴过后天se已黑尽,程元又等了两刻,看着已朱思文已睡熟了才起身往外走去。
此时客房外已没什么人,程元到了甲字四号房门前,轻轻敲了三下,就见房口被慢慢打开一条缝,环儿在里面见得是程元,就打开了门,等程元闪身走了进去,环儿便背好了房门,引着程元往里屋走去。
这甲字房是间上房,有里外两间卧室,还有一间浴室,各种设施比程元住的丙字房好多了。
到了里间,房里点了两盏烛台,照得屋里透亮,杜婧雪坐桌边,看样子也是刚刚洗浴过,一张俏脸白里透红,从身上发出淡淡的清香。
见得程元进来,起身微微一福,娇声道:“元郎来了。”
程元让杜婧雪同坐到桌上,开口问道:“这么晚了,秀娘唤我过来有何事?”
这时环儿端上了茶水,给二人倒了一杯茶后,就退到小姐身后,一双大眼睛不时的往程元看来。
杜婧雪回道:“今日休息了一天才有些清醒,想到昨晚对元郎说的话有失分寸,元郎乃堂堂伟丈夫,做事有自己的章程,奴家身为女人,相夫教子才是本分,本就不应该过于干涉,所以特意叫环儿请元郎过来,好给您赔罪。”
说完就想起身,程元忙止住了,笑着说道:“秀娘也是太在乎我,所以才会这么关心,我只会欢喜,哪有什么不快呢?不过,”程元对着杜婧雪轻声说道:“这门亲事这只是我俩私下所定,不知道你家里会不会同意认下我这个秀才女婿?”
杜婧雪听了也是露出愁容,先前两人处在那种环境之下,杜婧雪先是被程元看了个精光,后来从谈话当中发现程元也不像大多数读书人迂腐呆板,心里就有了情意,愿意托付终生,却忘了自己可做了不这样的主。
这年代的男女婚事都是要从听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儿女哪能自己做主?再说杜家乃宦官之家,程婧雪虽说不是嫡女,可也不是程元这种平民子弟能高攀得上的,除非程元能考上进士,获得功名,不然的话,杜家基本不可能看得上程元这号人。
可如果要等到程元三年后中了进士再来提亲,那可真是黄花菜都凉了。自己今年已十七岁,生母只是室妾,没什么地位。家里前两年都已在张罗着为自己找婆家,找都是些官家和富商子弟,学问教养没有几分,吃喝玩乐那倒是样样精通,如不是自己拼死不从,早就给嫁出去了,不过最多也只能再坚持上一年,到了明年十八岁,可再也没理由不嫁了。
杜婧雪虽然冰雪聪明,颇有才华,可在这礼法大过天的时代背景下也没什么好主意,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不由得暗自神伤,流下泪来,哭着对程元说道:“莫非你我有缘无份?元郎,奴家今生绝不负你。”。
环儿见状忙安慰到:“小姐不要伤心,我们回去跟夫人说明情况(她说的夫人是杜婧雪的生母,古时妾所生的子女都管正妻叫娘,管自己的生母叫姨娘),让她给老爷求求情。”
杜婧雪听了也不回应,只是对着程元说出了自己的忧虑,说完后暗自流泪。
程元听了也是暗暗感动,走过去拥着程婧雪,柔声安慰道:“秀娘莫慌,一切有我呢,大不了到时候把你抢了去,拉到山上去当个压寨夫人。”
程婧雪听了扑哧一笑,满心的忧愁也消散了不少。红着脸对着程元捶打了几下,嗔道:“叫你使坏,说出这等妄语来捉弄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