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母女走后,除了刚开始大家还念叨两句,但很快他们的注意力就又转到了自家身上去。
买粮以及今天要是买不到粮,是回去还是继续等,这些关乎他们生计的大事。
一直到瘟疫爆发的那一天,她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染上了瘟疫。
可由于这时代大多数大夫医术的局限,把瘟疫诊断为(中暑)中暍。
但随着中州府出现同样症状的人越来越多,济生堂的大夫这才发现了一点不妥。
等他给小女孩仔细检查后,济生堂徐大夫大惊失色。
小女孩高热不退,浑身乏力,咳嗽咳血,手脚都长出了脓疮,且脓疮破溃后还散发出一股恶臭。
这些都和《黄帝内经》与《伤寒论》中对瘟疫症状的描述相符。
徐大夫确诊后,召集伙计将药铺里其他的患者赶了出去,又把小女孩隔离到药铺后面的房间里,不让任何人接近。
在做完这些后,徐大夫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轻轻松了口气。
药铺的伙计们看到徐大夫突然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都不知所以。
这时一个往常颇受徐大夫看好的伙计,在其他人的示意下,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徐大夫,您这是怎么了?那小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徐大捶着手,踱着步子在原地走来走去,对问话好似没有听见一样。
那伙计正要继续问时,就见徐大夫终于抬起头,皱着眉头,急急地对着他们说道:
“你们在后面那间屋的外面和铺子的各个角落都撒上屠苏酒。”
他想起在《伤寒总病论》中记载:屠苏酒,预防伤寒、瘟疫。
伙计们一愣,没听明白也没看明白他们徐大夫是要干嘛,一时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听,“这和那姑娘有什么关系吗?为啥撒酒?”。
看伙计们都愣在那里不动,徐大夫气得吹鼻子瞪眼,竟然破天荒地大发雷霆。
“站在那里干嘛!去啊!一个个的都和呆木头一样!”
要知道平时徐大夫可是重话都不怎么说的,现在突然发脾气也让那些伙计们不敢吱声,匆匆搬酒出来,再仔细地撒在每一个地方。
“我去禀告太守大人,你们切记不要靠近后面的那间房。”
安排好后,徐大夫严肃认真地警告了几个伙计,这才慌慌忙忙地朝着太守府跑去。
自此,一场空前噩梦降临在这苦难的人们身上。
……………
时间回到现在。
一壶茶后,沈娇娇在杏花楼的雅间养神。
在王掌柜等人办好事情回来,沈娇娇在看过账本后,也慢慢将那对母女的事情放在了脑后。
专心致志规划着后面的路线以及时间安排。
经过2个多月的时间,他们终于走到了中州府,这是欣慰的也是艰难的。
而现在摆在他们的面前有三条路。
第一条是直接从中州府北上并州,转陕州入城。
第二条路是西行南郡沿着大江经过江州入古南城。
第三条路就远了很多,要绕过南郡,三湘,经黔中入城。
不说路程长了,三湘还是出了名的山多,他们驾着马车肯定不好走,所以沈娇娇已经把这条路线pass掉了。
北上势必环境会更恶劣,听闻陕州现在已经干旱到出现“东非大裂谷”了。
所以排了又排,三条路也就只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恰好这条路还有大江。
大江作为龙宏皇朝境内,流经最长也最久的江水。
虽然现在因为自然灾害,大江水位已经下降了很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依然有水在流淌。
走这条路他们至少路上不会再为路上的水源问题担心了,还能节省下时间来。
因为以前他们光每天找水的时间就占了大半时间。
后面又担心车上好不容易找来的水会被溅出来,驾车的速度也放缓了至少一半。
想想真的是很不容易,这时代的路不像她那个世界,有大柏油路或者水泥路。
这时代的路最多是人工平整后再铺上石板的,但这样的路大多是在城池里。
在城与城之间还是原始的泥土路,并且这样的泥土路还是不平整的那种。
光坐着人就觉得颠簸了,何况还要小心装在各种盆、桶里的水呢。
定下了路线,沈娇娇就让王掌柜带着人继续把他们从土匪窝里“抢”来的东西拿去换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