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禾自从知道齐澈也留在陵州,心里便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想寻个机会见他一面,奈何裴谨远看得紧,但凡出个门不是暗卫护送就是他亲自跟着。
不过只要裴谨远不在陵州,她想干什么都没人管得了。
于是就在这一日,裴谨远要去周边城池视察。
“这几日边关要送来一批守备,我要去巡查一边,再者上阳县令来信说遇到点事,我过去看看,少则三日,多则五日就回来,你这身子越发重了,没事别到外头去,在家好生养着,知道吗?”
沈舒禾眼神黯淡了一下,忽地又亮起来,微低着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柔声道:“那你万事当心,早去早回。”
“嗯,在家等我。”待临出门前,裴瑾远抚摸着沈舒禾的肚皮,半开玩笑道:“孩儿乖,爹要出门,你不许闹你娘,要不然等你出来爹打你屁屁。”
也不知肚子里的小人儿听到他爹威胁的话,还是因为高兴裴谨远要出门了,居然动了两下,裴谨远大喜,笑道:“知道是你老子讲话呢。”
又亲了沈舒禾一口:“走了。”
送走了裴谨远,沈舒禾挺着个大肚子着急地回房,写了书涵,让鹃儿小心送到刺史府。
这事儿自然是不能让暗卫知道的,不然裴谨远非得杀回来不可,她也解释不清为何要去见齐澈。
待到鹃儿带着齐澈的信件回来,沈舒禾看完便绽出笑容。
翌日一早,一辆马车从将军府门前慢悠悠向城外驶去,车内的沈舒禾闭着眼,身边的丫鬟只带了一个鹃儿。
到了宝光寺,沈舒禾命暗卫在殿外在外守候,等她上完香,齐澈从佛像后面走出来。
“夫人找我有事儿?”
沈舒禾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一经幢旁,轻声道:“佛说,若人已造恶业,而命终堕于恶道受罪。齐大人可认同这一说法。”
齐澈默了下,微蹙着眉道:“若能书写尊胜陀罗尼,置于高幢,可消此人的恶业,免堕入恶道。”
沈舒禾挑眉,探究的目光看向齐澈:“是么?”
齐澈抬头看过去,淡淡道:“夫人放心,前世种种今生都不会再发生。”
“我自然是知道今生家人无恙。”沈舒禾盯着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在陵州有何目的?”
齐澈苦笑:“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
沈舒禾皱眉,疑惑地望着齐澈,轻笑道:“前世遗憾?权势、地位,齐大人如今还有什么不能如愿的。听闻齐大人已经娶林姑娘为妻了,想来她应该欢喜的很。”
齐澈闻言却是怔了半晌,最后苦涩一笑:“夫人终究是记着往年的事呢。”
沈舒禾垂眸摸了摸肚子,淡淡地道:“不,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如今我过的很好,我很爱我的夫君。所以我不管你想要干什么,你若是想害我夫君,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齐澈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感到胸口像是被一块石头压住,不是很疼,可觉得别样的难受,堵得慌,他在那里愣了半晌,忽而抬眸看着沈舒禾,脸上挂着浅浅笑,这是他和她成婚五年里,从未有过的。
也许女人家最美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吧,怀着心爱男人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