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的车速不算快，但也不慢，陈芒看到一个人，好像狗一样奔跑，很快地接近车子，然后一个翻身顺着车窗进来。

陈芒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狗鼻子。

“找到了吗？”

“没有！他在路途上撒了东西！不过我好像之前闻过这个味道……”

阿嚏……

大龙的鼻子有些发痒。

大龙，兽化异人，有着狗的嗅觉，敏锐和速度。

刚才就是他听到了死亡的惨叫。

“梅姐，我们调查的这个人，很厉害吗？”

“很厉害！”

追踪犯人失败，让大家的情绪有些沉闷，这是她们距离鬼盖最近的一次。

在他们听到死亡的喊叫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就在这里，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是！”

吉普车返回治安局，他们吃住要有个地方。

宾馆酒店不适合他们，再者也不安全。

陈芒倒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鬼盖和元章有莫大的关系，她的脑子里都是元章的影子，有些是日常的片段，还有些是羞羞的画面。

虽然没发生过，但她想过……

在旧时代的大家族，夜晚睡觉时都会点燃熏香，既是为了驱散蚊虫，也是为了让自己睡得更香甜一些。

陈芒是他们的联络官，也和他们住一起，女子一间，男子一间。

陈芒的呼吸在特制熏香的渲染下渐渐平稳，整个人缩在一起，充满保护的意味。

许凌梅和阿金几个女警起身离开。

一个新人加入，该有的身份调查是有的。

“陈芒，本地人，背景简单，四个月前在金碧辉煌打工，几天前离职……”

“元章，外地人，身份神秘，出手阔绰，为了陈芒工作的问题花费至少十万星币！”

十万的数字让众人很是羡慕和感叹：“有钱人啊！”

“在白马镇枪击事件的时候，元章消失了一段时间，有人看到他去过白马镇！”

许凌梅起身在元章的照片上打了一个大叉，“这个人是我们调查的重点！”

“那陈芒呢？”

“陈芒……给她一些诱饵，看看那她会不会通风报信……”

一场很隐秘的会议开在陈芒的隔壁。

本应该熟睡的陈芒，却睁着眼睛，眼角不断流着泪水。

她不想听，她想睡去，可她做不到。

她真的很精神！

她能听到隔壁说的所有内容，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元章，他是鬼盖吗，她们真的不知道自己醒了吗，她们是不是故意说给她的。

隔壁的交谈渐渐停止，十分轻微的脚步声让陈芒擦干泪水，身体继续蜷缩。

“爸爸，不要打我，我去挣钱……”

说着梦话的陈芒十分可怜，眼角没有干涸的眼泪，让许凌梅生出一股怜惜。

“老大放心，我这熏香很贵的，她不会醒来的！”

“嗯……”

许凌梅捋了捋陈芒的发丝，说道：“再点一会儿，让她睡一个好觉，也是个可怜的人！”

她的话是这么说的，手下也是这么做的，但陈芒的头顶却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星具——寒冰之翼，一枪可以打碎野熊地精的脑袋。

许凌梅拿着枪站了半个小时，陈芒依然还是那个姿势，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门外也是荷枪实弹的手下。

“睡吧！”

许凌梅放下手中的寒冰之翼别在腰间，是她想多了！

一夜无话。

因为他们的到来，治安局也肃静了不少。

熏香和安静让他们睡得不错。

而在治安局的外面，一个黑影躲在角落里也站了很久。

“是不是该我上场了？”

“什么人！”

往日从不出现在大街的巡逻队，在许凌梅他们来到之后，居然翻了一倍，查得还无比仔细。

“果然什么也比不上官帽子啊！”

元章向那些兢兢业业的巡逻人员，露出嘲讽的牙齿。

“站住，别跑！”

“再跑，开枪了！”

年轻的警察掏出枪大声喊叫。

然后就被队长打了一巴掌，“把枪收起来！”

“队长……”

“你疯了，你一开枪，全都知道了，要是抓到还行，抓不到，你以为上面不把你拿出去顶锅啊！”

年轻人有些郁闷，有些不理解，“那也不能看着他跑啊！”

“糊涂，不开枪，就是小事儿，他只是一个无业游民，被我们驱赶走了，知道吗？”

年轻人不是糊涂人，一下子就明白队长的意思，“还是队长厉害，我这还要向您多学习学习！”

“哼，你小子，差得远呢！”

元章风驰电掣地跑了一会儿，却发现身后没有巡逻队的身影。

“还以为你们转性了，结果还是那个损色！”

“大哥是冰城来的，玩会儿啊，照顾一下妹子的生意！”

元章看着刚刚做成一单生意的站街女，“大妹子也是冰城的？”

“对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大哥耍一下吧！”

“不用了，受用不起！”

元章拿出一个钱袋子扔到女子面前，“给孩子买点好吃的，你是一个好母亲！”

有的时候人不怕苦难，就怕突然的关心！

女子看着消失的黑影，手里的重量告诉他，这钱不少。

门口玩着残破玩具的孩子看着留着热泪的母亲。

把玩具小心地放在一旁，来到女子身边，搂着她的大腿，小声地说道：“妈妈，我不要吃肉了，妈妈不哭，我不吃肉了！”

“儿啊，你命咋那么苦啊！”

“我的娘唉……你命咋那么苦啊，傻妈妈，妈妈……”

杀人如麻的通缉犯鬼盖，躲在角落也流下两行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