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钻心的痛,窒息的痛……
旧伤撕裂,新病叠发,肉身的不堪与这实质的痛一并涌来。
但这并不是让她此刻干涸双眼,无语凝噎的原由。
痛……不是疼痛,或许也不是悲痛。真正的痛源自某些向来拥有的,向来珍视的,向来竭力守护的,在眼前突兀地逝去了……
火焰依旧熊烈,本来今晚还有雨的,却一滴也滴不下来,那些本可稍微微抑制火势的雨水,也被引燃了……火势扩散着,在水上,在土石金铁上,如巨兽吞噬着不眠的夜。
那些建筑,一旦点燃便再也无法熄灭……
再也…无法逃离,直到被蚕食得只剩灰烬,也参与火势的扩散……
‘怎么救……总该有办法,我们不是已经被石城承认了吗?总该有办法……总该能做些什么……’
两道带着寒气的刀风自她身旁一扫而过,蓦地一惊,她看到眼前火墙似乎有所动摇。
“你得离那儿再远点,如果还想做点什么的话。”
来自身后的声音让她不得不在意,似乎……刚才那个家伙一直在和什么战斗着。她想询问,赶忙回头,
“有什么方法,求……”
齐覃尔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的事物未免有些太过超出她的认知……
刀锋搅动焰潮,寒气撕咬火光。
人生第一次,她才知道原来这些无形之物也能破碎,也会展现吃痛、畏惧的模样。
她仍在向那火场中心前进,阻碍于她面前的形同虚幻的火焰逐渐凝实,原本视众生于无物的存在展现出狰狞的“神色”。
难以形容的炙热仿佛冲破帷幕,这些黑红的焰浪状若渴求地,癫狂地,好似撕咬着,欲要将眼下这个如此违逆自身相性的渺小之物以最快的速度抹除。
不过淡蓝短发的女子明显也是有备而来,仅是持刀前进,便如峭崖之于海潮,任其撞在身上,然后破碎、消弭。
她将束缚齐覃尔的锁链朝这水泥地里一甩,使这不知以何金属铸就的链条就此略显奇异地扎于其中,任齐覃尔怎么努力挣扎,不见分毫松动。
握于其手中的虽是以“快”着称的双刀,此刻却是挥动得如此之慢……慢到,还能让她恍惚之间看到其间闪烁的森冷寒光……
饶是这样,那些高温,那些火墙也被压下,四散奔逃。
她不明白,她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此间突然冒出这样的事物,这般的人物…它们仅是不经意地对抗便是打破了齐覃尔的认知……
“缓过来了?不错。长话短说——告诉我你的选择,死去还是重生?”
对方没有回头,但能清楚明白她是在对谁说。
她的声音如此清晰,丝毫没因这四起的爆炸轰鸣而受到影响。
‘什……什么意思?对方是哪一边的人?家族?还是……’
“时间不多哦,你的回答仅限于我将这孽物清除之前,逾期不候。”
说罢,这抹黑红焰幕下的淡蓝色已是开始行动。
她似乎非常清楚这诡异火焰…不,是这“孽物”的弱点……
其不动如崖,任这千万浪肆意撕咬。
动时则如出膛子弹,片刻此间已若霄暗织网。
这瞬间,就连这“孽物”也明白了谁才是这明暗网格中的猎物。
它不断向这张“网”撕咬,但这张网对它的“撕咬”更甚。
此刻再想逃离,便是晚了。
从未有过这么一刻,它的行为模式里出现了名为“害怕”的举动。
而这对对方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该收网了……留下足够的时间,展示恰当的力量,诱导它将自我凝实,便是为了现在才将其“轻易”斩杀么。’
“咳咳……咳……”
久立于浓烟之中怎么可能不呛,齐覃尔这才反应过来,时间不多了。
“重……生……咳咳,我怎么能就此止步!!现在…咳咳……此仇不共戴天,无论…幕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