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洛涯居气压极低。
自祁昀慎那日崖底回来后,时不时都会头疼,主子脸色不佳,做下人的也跟着提心吊胆,世子爷不顾后背的伤口,连着两天在练武场操练,暗卫下属轮番上阵,个个苦不堪言。
汗水沿着男子清隽凌厉的面庞流下,祁昀慎将银枪丢给青影,青影抱着枪跟在身后:“主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一样的感受?”
四年前,在大梁与西夏的最后一场战争里,祁昀慎被暗算中箭,箭头上面有剧毒,当时军医说有可能是叫白骨碧水草的毒药。
这毒十分狡猾,在本体康健时隐藏的很深,可以等到本体受伤虚弱,便会趁机而入。
俗称,趁你病,要你命。
这四年来,祁昀慎从未受过伤,这毒也没有复发的迹象。
可现在世子爷背部重伤,还不顾身体练武,青影真的要愁死了。
祁安来报:“世子,宫里来人了,陛下找您商讨青莲教教徒处置事宜,太子、周王、禹王都已进宫了。”
祁昀慎嗯声,换好衣服准备入宫时,恰巧姜云筝进府。
祁昀慎位于廊下,目不斜视往前而去,青影在后面嘀咕:“石少夫人精神看着倒还好。”
花园里,姜云筝压根没看到不远处的祁昀慎,身边是老夫人的大丫鬟芳菲,芳菲看着年纪不大,性子却极稳重。
“石少夫人,老夫人这两日都还念着你呢,后日是重阳节,说定要让郡主邀请你一同前去报国寺。”
自从皇后仙逝,每年重阳节登高庆贺、前往大报国寺祈福的事宜就交给了裕德大长公主,世家臣妇们但凡有时间的都会一同前往,也是交际来往的好机会。
重阳节的后一日,就是祁嫣钰生辰。
昨日江南岸酒楼临走前,祁嫣钰再三叮嘱姜云筝一定要参加,等祈福结束后,一起去报国寺附近的公主别院为她过生日。
姜云筝浅笑:“这是自然。”
祁老夫人近几日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每夜一觉到天亮,常念叨姜云筝医术广大,天生的习医奇才。
祁臻臻早上都在老夫人院里,小姑娘坐在石椅上,两条小短腿蹬着,侧面鼓起来的脸蛋肉嘟嘟的,一脸认真地玩着爹爹让人特制的鲁班锁。
姜云筝脸上自然浮起笑意,她手里还拎了昨晚做的青润糕,疏肝利胆,清肝明目,老夫人与小丫头吃都正好。
祁臻臻听到动静,抬起脸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个玉团子朝姜云筝跑来,比年画上的娃娃还精致。
小丫头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指着姜云筝手臂。
姜云筝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走路不小心摔倒了。”
小丫头眉毛皱成毛毛虫,往姜云筝手臂呼呼。
姜云筝心软成一团,实在没忍住把女儿搂进怀里,软糯糯的触感抚平她近日所有的疲惫。
小丫头打着手势:你终于来啦,我问爹爹你住在哪,爹爹不告诉我。
“今天可以陪你玩儿。”
不远处,祁老夫人看着这一幕轻叹了声气。
“这丫头是想要有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