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看着乐正的惨状，已经远超她的想象，担心自己那点力量做不到，于是借用了离宿与千机之力。

离宿于她手中，不是一副手套，而是一对银镯。千机锁链缠绕着她的身子，如同披帛。与裙摆一起随风飘扬，更挺了几分坚决。

慕心双手结印，额头一朵莲花印记若隐若现，她唤醒了沉睡在乐正大院各处的传送石，包括大殿之内的传送石。

云绣见状便明白，她要开始了，不由得落下了眼泪，默默收回了毒虫。

“她竟然杀了众人，哈哈哈……咳咳咳，呃！”

云绣将毒虫甩到她的脸上。

“如果不是你，小姐未必走到这一步，我与姑爷他们的努力，便因为你……白费了。如今小姐不在了，我也不在乎了。”

慕心很清楚，哪怕现在救活他们也没有用，长生界还能杀他们第二次，两个新的死侍她是真的一无所知。

“乐正有难，请速速归来！”

凡是在传送石附近的乐正，都受到了她的感召，这些人，往往特立独行，修为颇高，最重要的是，他们所知的事，远比留在蓟门关的师父们更多。

而她所召唤之人，远不止于乐正，还有慕府。

传送石给她的回应，让她知道救援将至，那么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事了。

长生界怎么可能放任她不管，却无法靠近她，这便是离宿的力量。

“羽华，我要走了，后会……后会有期。”

慕心临时改了口，就当是最后的愿景吧。

冥界早已乱做一团，荼靡却让他们都歇着，与孟婆、穷碧落一起，在黄泉下棋。

“见过冥王大人，孟大人、碧落大人。”

“陈茵，你来我这里多久了？”

慕陈茵有些错愕，冥界之外，灵魂众多，她却让所有的引魂使待在黄泉歇着，如今急招自己前来，却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

“已有十年。”

“我记得，你与心儿约定的是……十四年吧？”

“正是。”

“早点，也没关系的吧？”

荼靡抬头看了过来，慕陈茵一愣，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那些灵魂与她有关？”

“说来，一无血脉二无人情，是乐正。”

“乐正？怎么会？长生界这么早就对乐正下手了吗？他们不怕魔族了吗？”

“怕？呵呵，他们可是借的蓟门之野的道，魔王门前开了个门，不知道墨玉那小子忍不忍得了。”

“大人，乐正不是她的一枚重要棋子吗？她这是要弃了？”

荼靡将手中棋子落下，慕陈茵只是略懂一二，都看出她这一步是自寻死路。

“谁不是棋子，包括她自己。”慕陈茵很快反应过来，对她方才的话也就理解了，荼靡认输放下了棋子，转而对着她说道:“她这盘棋下得可够大的，旧魂变新魂，以命换命，这笔买卖可是让她赚疯了。可怜我冥界，还得为他们忙碌，所以啊，反正要回去，又何必浪费气力呢？”

“她本就是一缕灵魂，恐怕幽冥之地都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为了天下苍生，我们冥界也苛责不了她，可敬可敬！”

孟婆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拐杖，幽幽的往忘川走去。

穷碧落将其他棋子清空，抓了一把放在荼靡面前。

“大人猜一猜，有还是无。”

荼靡知道她在指慕心，叹了口气说道:“好歹也算个朋友，我自然希望有，可惜……无。”

穷碧落笑了下，摊开了空空如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