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的四人表情各异。
女扮男装一副俏公子模样的宝庆嘴角噙着笑意,手摇一把折扇,端坐在那里气势居高临下。
站在门口的胡悦有些局促不安,一失足成千古恨,对自己的临机应变能力,他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至于胡悦身边的胡四,则是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家侯爷,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好端端的胡悦为何要说那番话。
“姑奶奶,什么是偷税?”雅间里的沉默让朱瞻基有些无法忍受,最终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一脸懵懂无知的看着宝庆问道。
“闭嘴!”宝庆瞬间破功,一脸不悦的训斥了自己的猪队友一句。堂堂皇长孙,竟然连这都不知道,真是太丢人了。
胡悦也忍不住撇了撇嘴。
什么仁宣之治,只怕是史书粉饰太平了,朱瞻基这家伙横看竖看,怎么瞧都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昏君样啊。
“咳。”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宝庆也没办法再端着了,一收折扇,道:“武烈侯,解释一下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啊。
心底一声长叹,胡悦有些抱歉的看了胡四一眼,道:“殿下明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昨日胡四这小子建议微臣偷税,微臣当时就训斥了他。先帝和当今圣上待我胡家不薄,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微臣怎么可能去做?不过这小子向来不是个听话的人,微臣万万没想到,刚才在雅间外,这厮竟然又提起这话,微臣一时间气愤难耐,这才出手惩戒了他。若非看在他年幼无知,又在微臣身边跟随多年,说不得微臣就要把他赶出家门!”
“侯爷……”胡四难以置信的看着胡悦,挨一刀的准备他有,只是没想到自家侯爷竟然连着捅了两刀!
“闭嘴!”胡悦一声厉喝,“若再有下次,定饶不了你!”
“姑奶奶,怎么了这是?你们在说什么?”朱瞻基依旧懵懂无知着。
宝庆没有理会朱瞻基,也不管欲哭无泪的胡四,一脸不屑的看着胡悦,道:“让一个下人顶罪,亏你也想得出来。哼,今天这事本宫不想与你计较,不过你自己好自为之,日后本宫可是会盯着你的,明白吗?”
竟然就这么揭过去了?
胡悦有些诧异,不过看了看宝庆那张还有些稚嫩的面孔,胡悦又释然了,终究还是个小姑娘啊。
庆幸着逃过一劫,胡悦也不敢多说什么,一边摸着额头冷汗,一边连连应是。
不过心底也是气苦,这次真的完蛋了,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偷税漏税的事就别想了,看来只能老老实实地给老朱家送银子了。
“胡悦,你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的地方竟然不早说。若非今日无意间在这里瞧见了胡四,本宫都不知道鸿福楼竟然是你的产业。”看着姑奶奶的事情好像结束了,一直配排斥在外,小小的自尊心屡被打击的朱瞻基立刻提起了自己拿手的话题。
还给你说,那不是和自己的银子过不去吗?
腹诽一句,胡悦勉强挤出一副笑脸,道:“殿下勿怪,市井龙蛇混杂,殿下您的身份又这么尊贵,微臣怎敢让您到这地方来?万一出点差错,微臣可就百死莫赎了。”
“你们这些人就是太小心了,外面那么多护卫,能出什么差错。”朱瞻基不客气的瞪了胡悦一眼。
“而且你这里的菜味道不错,比你自己烧的还要好一些,尤其是这几道菜,不但味道好,而且名字也有意思。”朱瞻基指了指几道招牌菜,道:“本宫决定了,日后就不去你家里做客了,直接来这里就好。”
胡悦就知道是这样,长此以往下去,自己这生意八成得被他给吃黄不可……不行,偷税这条路行不通了,还是得想别的办法来挽救一下损失!
“胡悦,听说皇兄给你安排差事了?”看着朱瞻基又开始丢人现眼了,一旁的宝庆忍不住插话道。
一边说着一边给了朱瞻基一个白眼,这家伙简直就是没救了,心里清楚就好了,这话怎么能随便说出来,一点城府都没有。
“呵呵,安排了,这事还要多谢长公主抬举。”提起这事,胡悦就恨不得扑上去教训宝庆一顿,可是想了想外面三十多个虎视眈眈的护卫,这个念头也只能压在心底,反而还得挤出一副笑脸应付着。
“谢倒不必了,只要你好好当差为朝廷效力,也不枉本宫的一番苦心。”宝庆淡淡的说着,“至于这鸿福楼,日后你就少来吧,交给下面的人打理就好,免得分心耽搁了差事。而且堂堂一个侯爵从事这种商贾之事,说出去也不好听。”
胡悦:“……”
这算是吃饱喝足打厨子吗?
“胡悦,听胡四说,想吃那道福寿全,必须得提前一天准备才行?”
朱瞻基对胡悦当不当差的事情不感兴趣,瞅着空当,又插了一句。
胡悦心肝一颤,这家伙竟然还想打福寿全的主意?
只这一道菜就价值一百两银子,若是让这家伙吃习惯了,那自己不得亏死?
“对,这道菜做起来十分繁琐,必须提前一天……”胡悦一边附和着一边脑袋急转,准备想一个办法出来,让朱瞻基打消这个有些可怕的念头。
不过很可惜,他还没能想出办法,就听得朱瞻基对旁边的宝庆道:“姑奶奶,看来只能明天再来一趟了。只是您得帮侄孙想想办法,明天是程夫子授课,上一次用的就是头疼的借口逃学,这次再用的话,就怕程夫子起疑心给皇爷爷去说。”
胡悦有些震惊了,为了吃福寿全竟然敢逃学?这昏君,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难道朱棣就不管管吗?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