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摸着鼻子,有些戚戚焉的样子,今夜的事着实有些令他摸不着头脑了。
燕儿看着他的模样,失声笑道:
“叔子等我。”
说罢,便从衣兜里摸出个火折子,点上灯笼,随我一同前往。
这次,我们不着急拍门了,而是站在道观的门口,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许久。
门上的牌匾略显陈旧,写着三个小字:
“玄空观”
但打扫得很是干净,定然是有人常年居住在此,不像是被匪徒占了观的样子。
而此刻,道观的大门紧闭,观里却亮着昏暗的灯,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去,上前叫门,态度柔和些。”
我吩咐道。
燕儿乖巧地提着灯笼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门,问道:
“有人在吗?”
……
无人回应。
她拧着眉,又拍了拍。
“有人……?”
一阵风吹过,灯全熄了。
夜色浓得伸手不见五指,仿佛在黑暗中隐藏着一只凶猛的巨兽,只有我们手中的提灯散发着的柔和的光辉,隐隐驱赶着迷雾。
我心中微微一惊,想要先回车上再作打算。
却不料,门后忽然响起了一道稚嫩的童声。
“来了来了。”
说着,大门“吱呀”一声,开出了一条小缝。
我借着灯光,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门后隐约是位小童。
此刻,他正托着盏烛灯,神色好奇地往外瞧。烛光昏黄,忽闪忽闪的,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施主,所谓何事?”
小童向我们施施然地行了个礼,轻声问道。
我连忙端起了几分笑容。
“道长,我们途经贵观,天色已晚,不知可否方便让我们进观借宿一宿?”
小童听了话,略微有些局促。他腼腆地笑了:
“道长不敢当。只是……”
他面有难色地向旁边看了一眼,之后再看向我们,轻声说道:
“近日观内有疾,恐怕不便留客,还请施主,再去他处歇息。”
说着,他再次规规矩矩地掬了个礼。
看着小童满含歉意地神色,我也不好再做强求,只得双手合十,轻轻回道:
“如此,便不叨扰了。”
说罢,我便带着燕儿正欲离去,突然瞥见道观门前的石狮子上,额角处正点着一朵朱砂色的小花。
之前并不显眼,只因着此时烛火照了上去,方显出花朵色泽新艳,一看就是刚提上去不久,不由得灵光一闪,忽然回头,看向小童问道:
“道长,还想再请教一事。”
小童本欲关门,听到我还有事要问,于是歪着头,客客气气地回道:
“施主旦问无妨。”
我沉吟片刻,看着石狮子上的花朵,喃喃问道:
“不知贵观……玉玄子道长可在?”
谁知,我话音一落,小童“啊”地一下惊呼出声,尾音轻颤,当即变了脸色:
“不在不在,师父……师父他……他不在。”
他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哦?”
原来此处,竟是玉玄子的观宇。
我暗暗生疑,于是柔和了语气,遵遵诱导道:
“可我明明白日里还见过他,怎么过了几个时辰就不在了,请问道长去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