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来竹竿,张今穆柱在地上,追捧道:“三山符箓乃是道教魁首,一眉道兄是茅山高徒,区区一些阴虫鼠辈自然不放在眼里。”
“我不请自来,擅闯道兄道场还请勿怪。小小歉礼,还请收下。”
张今穆沉吟片刻,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飘到许仙面前。
令牌是玉制,正面浮雕马帅,背面浮雕王灵官。
马帅额有天目,头戴三山冠,身着锁子甲,左手执金砖,砖上有一眼目,右手持方天画戟,戟上缠绕一条白蛇,足踏火轮。
背面浮雕道教护法王灵官,头戴紫金冠,怒目瞪眼,额有天目,赤发红髯,左手持金鞭,右手掐灵官诀,身披金甲,外罩战袍,足踏火轮,威严凶猛。
九叔盯着马帅令牌,想收买我师徒二人?
这张今穆气息着实怪异,人身三火,头上、肩上的三把阳火,熊熊燃烧,脚底却暗藏阴气。
貌似是同僚,有几分阴差的气息。
九叔想了想,没有推搡,谦和道:“那我替小徒多谢道友了。”
见九叔点头,许仙立即收了起来,揣到怀里。
最近他一直在恶补过知识,识得马帅令牌,是个好东西。
可令五猖兵马、五显灵官、五通兵马、游师兵马四种下坛马,是不可多得的利器。
九叔劝慰道:“只是,道友不要枉生杀戮,让我为难。”
“自然。”
张今穆应声道,扯开白布,一黑一白的双目与任发对视,轻声召唤道:“魂来——”
瞬间,任发双眼失神,身体晃晃悠悠的,却始终不倒。
另一个虚幻的任发从他身体脱离,飘向空中。
“他不是人。”
见此一幕,九叔心神一震,面色凝重,断定道。
许仙小小的天真道人,又到了听不懂的环节,他耐心的等九叔说。
九叔面带可惜,看着张今穆。
年少有为,因为仇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对许仙说道:“他身上有泰山符印的气息,有一双勾魂的阴阳眼。”
“如若不出所料,他把自己卖给了地府,在阳寿未尽时侍奉泰山神君左右,待阳寿已尽投入地府化为鬼差,至少百世不得转世投胎。”
“言出法随,必然加持了某位阴神。”
九叔突然收声,按住许仙肩膀,示意不要说话。
两人炯炯有神的看着张今穆招魂问话。
咚!
张今穆手中竹竿重重敲击地面,喝声道:“任发,还不醒来!”
任发的灵魂陡然一激灵,恢复清澈,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体。
他伸出手,抓住自己的身体,却透体而出。
灵魂一阵晃动,却不是恐惧,而是新奇。
“任发,我来问话,你来答,可明白。”
任发寻声直视张今穆,眼睛刺痛,发出灼烧感,只觉得天昏地暗。
待他有所缓解,再次睁眼,犹坠地府。
阎王爷高坐公堂,头顶“明镜高悬”匾额,座下有两名书记官,眼勾勾盯着,如狼似虎的衙役分列两侧,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噢——”
任发状若惊醒,但不复神智,匍匐在地叩首喊冤道:“草民冤枉啊,大人。”
“既然冤枉,为何镣铐加身。”
他愕然,低头一看,自己身穿囚服,手铐脚链,铁钩穿过琵琶骨。
冷汗一下激了出来,疼进血肉筋脉。
他蜷缩在地上蠕动,喃喃有词:“我有罪,我有罪,我是犯人……”
一名书记官惊异,附耳一侧的同僚,轻声道:“师父,我们到了地府?”
记下犯人任发所言,那名同僚解释道:“不是,张今穆借阴神之能,唤来一丝地府投影,编织了这一处府衙。”
“耐心观察、学习,对你日后在地府谋个一官半职大有裨益。”
书记官寥寥几语,不再言语,记录任发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