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宜看他那么诚恳认真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装不认识了。

“你怎么认出我来。我之前都戴面纱了。”初宜之前跟他见面都特意带上面纱，没想到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自己来。

向枫挠了挠头：“一看就认出来了，而且小师叔你之前戴的面纱不是法器，是不能起遮挡面容的功效的。”

初宜：“…………………………………”

初宜又尝试问：“那你没觉得我眼熟吗？你会不会觉得在洛月花城以前就曾在某地见过我。”

初宜努力地回想向枫见到她的第一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似乎当时向枫看见她，就是正常人第一次见一个陌生人的反应，绝不是看见熟人时的反应。

难道说向枫就不是孩子的父亲？

向枫老实回答：“没有啊，洛月花城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师尊还有个小师妹呢。”

初宜不死心，又尝试提示：“会不会在凡俗界见过，听说大约七八月之前，你去过凡俗界？”

向枫没有隐瞒，坦诚地说：“嗯，我因为瓶颈期太长了，就去凡俗界历练。不过回来以后，记忆就封存了啊。”

向枫语气轻描淡写、理所应当一般。

“封存？”初宜疑惑问道。

“对啊，这是老祖宗的规矩，凡是到凡俗界去历练历劫的，回来以后都要封存记忆，以免与凡俗尘世牵涉太深，影响道心。”

向枫似乎有些奇怪初宜怎么不知道到凡俗界历练历劫回来之后是要封存记忆的，他还是尽心尽力地把自己所知道都告诉初宜，为她解释一番。

“那冷瑾怎么说觉得我眼熟，觉得在凡俗界见过我。”初宜问向枫。

向枫听到这，笑了一下。“这是他的搭讪方式，他见谁都说眼熟，我估计他就是随口一说。小师叔，你别生气，他知道你是小师叔以后，就不敢再乱说话了。”

向枫还好心地给冷瑾补描，希望初宜小师叔不要怪罪于他。

初宜听完，脑袋都是混乱一片，嗡嗡嗡。

岑墨川练完剑回来，看见的就是初宜神不守舍的样子，坐在缥缃居门口的门槛上发呆。

岑墨川蹲下来，平视初宜，柔声问道：“怎么了？”

他还细心地把初宜散落下来的碎发，撩到耳朵后。

初宜抬起眼来，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明亮，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茫而无助。

她问岑墨川：“修士到凡俗界历练完就回来，封存记忆吗？”

岑墨川不明白初宜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他如实地回答：“是的，师祖们留下来的规矩是这样。”

初宜又望向岑墨川，眼眸里都是浓郁而化不开的情绪，她轻声地问：“那凡俗界的人如果一直在等你们回来呢？那怎么办？”

岑墨川回答：“历练的话一般都会尽量避免牵扯太深。如果是情劫的话，那修士应该会陪伴他的爱人过完一生。”

初宜突然懂了：“那是，对我们来说一生很长，对你们来说不过弹指之间。”

初宜陡然站起来，眼眸里都是水光，忽然变得深沉无比，犹如寒冬里的一潭碧水。

她望向岑墨川说：“或许对你们来说所谓情劫就是一场游戏，完了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