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暄明白书记的意思,省委书记女儿被流窜犯劫持的事不能公之于众,社会影响太坏,亦有损于沈家的颜面,当即表态:云山是个会武术的山村少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武者本份,明天便回兰陵山村了。这是让书记不必担心云山这边会张扬此事。又说自己和爱人都是党和政府的基层干部,党性和觉悟经得起考验。
沈书记对董明暄的回答应该是满意的,“听说小云一直住在山村,家里的收入来源是什么呀?生活上有没有困难?”
云山虽然年纪小,也明白书记这是想要报答他了。于是说:“我爷爷是村小学老师,我会打猎,家里生活不困难。”
沈粲又对董明暄道:“家教好哇,听说小云同学文武兼修,还懂医术,而且造诣都不俗,这样多才多艺的人才一直待在山村里很可惜。现在国家百废待兴,城市建设、文化艺术、卫生教育方方面面都需要人才,你这个当舅舅的可得关心孩子的发展,可别埋没了噢。”
董明暄一见时机到了,遂道:“沈书记的指示不敢稍忘,云山这孩子在他爷爷的教导下,读了不少书,也懂得行万里路的重要性。每到一地都要探访名山大川,胜地古迹,这不到了金陵后,去了夫子庙、明城墙、栖霞寺去瞻仰,有些想法。阿山,你跟沈书记汇报吧。”
云山答应了一声,便不疾不徐地把想法娓娓道来:“沈书记,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洲。金陵是六朝古都,更是文化名城。曾有过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样的胜景。但是这次经过这里,跟舅舅看了几个地方,发现有的古迹已经消失,像栖霞寺珍珠泉边的建筑,明城墙的西南、西北段等等,有的虽然没消失也不成样子了,像夫子庙周边的明清民居、东边的栖霞古寺等,连秦淮河这样名满天下的文化河都已沦为臭水沟。我虽然年幼少知,也知道,这些地方其实都是金陵城的符号,如果他们消失了,那么金陵城无论曾经多么灿烂辉煌,世人都寻觅不到踪迹,就像我的家乡兰陵一样,人们能记得的只是这个美丽的名字。所以我不要功劳名誉,只想请沈书记关注一下这些地方,特别是栖霞寺和夫子庙。人家说一个栖霞寺,半部金陵史,可是上次我跟舅舅去看时,那么多精美的佛像、法器、藏经、殿堂庙宇被毁坏怠净,都没有修复重建,心里难过极了......”
沈粲大概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孩子般的云山竟有这番见解,金陵市长都没跟他汇报过这些。大舅其实也没想到云山背后竟然还下了番功夫,扭头欣赏地看了他一眼。
沈粲惊愕了半晌才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爱名利,却要做名垂千古、利在千秋之事。明暄呀,你的小外甥不同凡响,他这番话呀,为我的工作开展指明了方向哩,哈哈哈,好好好!这样,明天我要召集常委们专门开个会,主旨就是拯救文化遗迹、打造文化大省。明暄啊,你不是在金陵建委工作吗?我希望你能到省厅来,挑更重的担子,主抓古迹、遗迹、胜迹的修复重建,配合省委打好‘打造文化大省’这场战役,你意下如何呀?”
“沈书记,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您放心,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打好这场配合战役,在您和省委的领导下取得最终胜利!”董明暄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赶忙表态。
“嗯,娘亲舅大,云山是个好苗子,你好好培养,需要什么、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也可以找黄玉璋,小黄啊,你来一下!”沈书记叫来了黄秘书,交待了一番。黄秘书转身时与董明暄交流了一下眼神,作为省委第一大秘,机灵通透那是必备的基本条件,黄大秘知道眼前这位的腾飞指日可待,不着痕迹地与董明暄热络相熟起来。
黄大秘安排了小车送回云山与董明暄甥舅二人。一路上,董明暄都晕乎乎的感觉在飘,甚至他都不记得是如何跟沈书记道的别。直到自家楼下,省委的司机辞别时,董明暄才回过神来,忙请司机师傅进来喝茶,司机小伙笑着摆了摆手,驱车而去。
正在打牌的董明秀等五人见云山甥舅回来,便收了牌,刘慧英重新沏了茶,问丈夫什么情况,潘良驹等也看向他,眼神里充满期待。
“应验了。沈书记对阿山关于打造文化大省的建议非常满意,也非常高兴,他嘱咐了我和黄秘书一定要照顾阿山的成长,有困难可以找他。另外沈书记说要调我到省厅,主抓古迹修复重建,配合省委打好‘打造文化大省’的战役。看得出,阿山的话是说到沈书记心里去了。”
潘良驹听了兴奋不已,“此乃吾家小千里驹也!”
董明秀戳了下他脑袋笑道:“我认的好不好,看你恣的!”
“今天是值得庆贺的日子,慧英,我们在家弄几个菜少喝点酒。沈书记的意思我很明白,这是把本该给阿山的谢意挪到我头上了,但另外给了我一项长期任务,那就是培养阿山,可以想见,以后他会不时问我阿山成长情况的,所以你们俩也想想看,怎么给阿山创造一个好的学习成长环境,不然我这边可不好向沈书记交待。”刘慧英和董明秀一起去了厨房。
云山跟大舅说不需要特意做什么,在山里就很好。董明暄看向潘良驹,干爹深知云山的性格,不喜城里的环境,也知他正跟着南伯梁叔学习医术和内家功夫,这是急不得的事情。遂道此事不急,回去听听云伯伯怎么说,再从长计议。见云山点头,董明暄不再说什么,自去取酒去了。云山便问干爹何时买票返程,潘良驹知道他归心似箭,但此刻大舅正是高兴的时候,不便提起,便道吃完饭再说,晚上争取把行李先托运走,云山点头称是。
都是自己人,而且明天各自有事,大家没有多喝酒,很快便吃过饭,大舅道,“你们出门时间也不短了,估计阿山早就着急了。现在还有时间,不如等会把行李先托运走,这样你们明后天回的话,正好在车站取了行李回家。”
“行,该去的地方也都去了,咱们明天就回。一会托运行李时顺便就把票买了,阿山急着回去也是为了练习医术和功夫。这一趟收获颇丰,金陵真是个宝地,阿山以后放假了带着小岚常来看看大舅,说不定呀还有好事。”潘良驹接着道。
“你们一家都来,说不定下次还有大造化。”大舅眉宇间充满昂扬之色。“喝了这杯茶,我就去叫车,然后一起去车站。良驹,我有预感,可能明天调令就会到,我的第一仗呀,怕就得从栖霞山打起哦。”潘良驹听后,有些不解地道:“大哥,栖霞寺位置偏僻,修复重建可是个大工程,涉及到宗教、旅游、运输等很多方面,糜时耗财,短时间内看不到效果,这怕不是刚上任的新官放火的地方。”
“嗯!有道理,良驹你说的对,我失于考较了。那你说该从何做起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