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是位暗器高手,听茶杯破裂的声音像极了被细小的钢针、银针之类的金属之物打碎所发出的声响,但他当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乔之华双掌之上,人家并未施放暗器,等他想到可能是其他人出手,乔之华七掌已经拍完,洋洋得意的口称失礼了。
郭天翼微笑道:“小婿年轻,所发的掌心雷当然不及乔先生威猛响亮,好在也是崂山派的正宗功夫,各位多多包涵吧。”
乔之华笑道:“岳父大人所言极是,不到之处,还请各位好朋友不吝赐教。”
岳凌霄微一沉吟,说道:“小乔先生如此年轻,能把内功练到这般地步,也算难得。”说到此,眼光向身边的众人一扫,意在询问大家的意见。
李崇英道:“贤叔侄的人品武功,我们都是佩服的……”
郭氏父女以及乔之华和张、杨二人听他以李家长子的身份说出佩服的言语,心中都是一阵欣喜,只道是今日之事终将善罢,忽听刘贺尖锐的声音道:“好俊的暗器功夫,至于掌心雷么,嘿嘿,刘某耳力不佳,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到?”
他这么一说,岳凌霄等人均是心中一动:“难道这小子发的不是掌心雷?”大家都知道刘贺是暗器的大行家,既然他认定是暗器,一定有他的道理。
张正心想:“我这七枚毫厘针发的无声无息,此人竟能识破,倒也有些手段。”
乔之华脸上笑容一僵,又哈哈一笑道:“怎么不是掌心雷?茶杯都被震碎了,还有假的?”
刘贺以暗器成名,若被对方用暗器碎杯,蒙混了过去,日后真相大白,是件很丢面子的事。他犀利的目光从乔之华、张正、杨婉妡、郭天翼、郭采莹脸上逐一扫过,依然不能确定是谁发的暗器,忽然想到方才乔之华曾介绍说张正、杨婉妡是鬼手门弟子,那可是百余年前,号称暗器天下第一的门派,说道:“今天有鬼手门的朋友在场,怪不得,怪不得。”
乔之华察言观色,料他暗器破杯之说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笑道:“尊驾说杯子是暗器打破的,那么是什么暗器?为何人所发?破杯后落于何处?要是这些都不能明白相告,却硬说在下的掌心雷不真,未免有些强词夺理吧。”
刘贺脸上一红,这三问中,第二问是无论如何答不上来的,第一问和第三问可以通过找到破杯的暗器来回答,但打破杯子的暗器一定十分细小,大庭广众之下,趴在地上,各个角落的去寻去找,实在太过丢脸。万一人家的手法更高,破杯的同时已将暗器震碎,自己更是徒增一番羞辱,当下鼻孔中“哼”了一声,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小乔先生的掌心雷究竟如何,在下陪你走上几招,自有分晓,请吧。”说完这句话,起身向外便走。
他一动身,岳凌霄、薛三霸以及李家四兄弟全都跟着走向院中。
乔之华心中着急,忙道:“出去干什么?院里风大,有话在厅里说不好吗?刘先生,请等一等,岳先生、薛先生,还有四位李兄,你们……”
众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陆续来至院中站定。刘贺站在院子中间,面向厅口而立,其他人站在了院子的西面,给刘贺观战。
乔之华口中兀自不停,继续道:“理不辨不清,道不论不明,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这讲道理嘛,当然是要心平气和,客客气气的。动刀动剑的管用吗?就算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打趴下了,人家口服而心不服,将来又是呼朋唤友再来打过,冤冤相报,何时是个了局?”
郭天翼见对方已在院中等候,自己总算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怎能在厅中龟缩不出,向郭采莹看了一眼,父女二人携手从乔之华身边走过,来至院中。
乔之华也看出动手过招,势难避免,但仍想做最后的努力,说道:“多少江湖好汉为了一时的痛快血染黄沙,多少绿林豪杰因为小小的误会命丧黄泉,武林中太多这样的悲惨往事,大家都忘了吗?一定要重蹈前人的覆辙吗?”
张正走近他身边,低声道:“乔兄,他们都出去了。”
乔之华似乎刚回过神来,说道:“哦,是吗?嗯,那咱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