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心里想的却是杨婉妡,脸上带笑,左手轻抚酒杯,没有说话。
游松年察言观色,只道这二人是一对爱侣,情意正浓,笑道:“不仅不用打听,马上就要天下皆知了。传道仙尊本来只有一人,为什么这一任要派两个?两个都叫传道仙尊,不分彼此,好得跟一个人相似,剑仙前辈们的眼光,那是不会错的。”
郭采莹听了他这话,芳心暗喜,粉面含春,更是不敢抬头。
陈钰见了这光景,笑道:“原来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听张正的声音道:“前辈,我郭师妹已经跟别人订亲了。”
此言一出,郭采莹立时花容惨淡,眼泪在眶中一滚,忙强行忍住,说道:“没,没有,他胡说的。”
张正见她脸上大有凄苦之色,于心不忍,下面‘她的未婚夫是崂山派的乔之华’这句话便没说出口。
冯天祥等三人已知这二人的关系不甚寻常,又可能牵连旁人,更加夹缠不清,当下全都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才好。
游松年老于世故,略一愣神,笑道:“哎呀,光顾着说闲话,差点忘了正事。诸位仙尊,明日学生们辰时在别院门前报道,请问仙尊们何时升座监考?”
冯天祥道:“按惯例吧。”
米会昌道:“巳时可好?”
冯天祥道:“可以。”其他人也都点头同意。五人又商议了课程安排,起居用度,学时长短等项,只陈钰说自己要教大家一种叫柳叶飘的轻功,不知学生们的根基怎样,若差生太多,恐怕会耽误时间。
一直商议到二更十分,诸事粗定,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天明,张正洗漱已毕,用罢早饭,约了郭采莹一齐来至厅中。
不一刻,冯天祥、陈钰也到了,大门外一片乱哄哄的,似乎已经有许多人聚集。
巳时将近,游松年亲自来请,冯天祥点了点头,道:“走吧。”
一行人出了剑仙别院,广场上南边和东边人头攒动,各有四五百人。
距别院大门四五丈处,背向大门并排设了四张太师椅,椅前是一张长条桌案,桌上铺了土黄色锦缎。
张正等人一出场,有人朗声喝道:“仙尊到!”广场上立时肃静了下来。
游松年恭恭敬敬的引四人入座,此时叙起公事,三大仙尊以传道仙尊为首,张正和郭采莹坐了中间两张椅子,张正在左,郭采莹在右。陈钰和冯天祥分别挨着张正和郭采莹坐下。
待四人坐定,有人朗声道:“拜见仙尊!”
随着这声喊,广场上近千人齐声道:“拜见仙尊!”声音洪亮,直冲云霄,蔚为壮观。紧接着,人群波浪般纷纷下拜,东首的人群中却有三人站立不动,十分突出。
张正的眼光向三人扫去,一看之下,心中狂喜,双手一扶身前的桌案,便要挺身站起。郭采莹拉了一下他衣角,低声道:“这么多人看着,你站起来做什么?”
张正茫然坐回了椅中,心头兀自突突乱跳:“她也来了,来做学生,我却是传道仙尊,这、这怎么能行?”
站立不拜的三人正是杨婉妡、杨端和嵩山派的少掌门海擎天。
杨敬轩和海东峰在郭府住了两天,杨端、海擎天赶来会合。海东峰力邀杨敬轩赴嵩山一游,并说正好让儿女们参加剑仙别院的重阳大会,杨敬轩也想多走走看看,一来多交朋友,二来,也让弟子们增长见识。便率领一双儿女和几名心腹弟子,随海东峰等人来到嵩山。
这次重阳大会,杨端和杨婉妡是一定要参加的,以海擎天的身份,想要学高明的功夫,精深的道理,根本不用参加什么重阳大会,随时随地都可以学到,但他盼着能跟杨婉妡时时相见,化名海天,也来参会。
他正在人群中顾盼自雄,洋洋得意,忽然仙尊现身,其中竟有自己的大对头张正,登时又气又恼,僵愣在那里。
杨端也大感意外,心想:“听说传道仙尊是药王门的两个年轻弟子,怎么会是张正?他什么时候入了药王门?”当身边人纷纷下拜时,又想:“我是师兄,他是师弟,哪有师兄拜师弟的道理。”
杨婉妡见张正和郭采莹同时出现,心中刺痛,犹如针扎刀割的一般,等众人下拜时,她知张正一定会看到自己,眼光看向他处,不与张正目光相接,身子却是微微颤抖,几乎不能自己。
跪拜的众人尚未起身,东边后排有一人抢先跳了起来,高声道:“兄弟,莹妹!你们果然来了,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