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与金丹之间还是有很大横沟的,她本来是想靠着自己对暮鼓晨林树的熟悉度逐个击破,但是羽蛇的反应给了她硬钢的底气,它每次看见他都跃跃欲试的要跑下去吃了他,被她一个眼神摁住才老实的等到了现在。
得到林月皎首肯的羽蛇从伞柄处滑下落在了地上,在众人面前变大了身躯,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扭了几下,冲着人群嘶吼出声,耀武扬威的样子整的林月皎一阵无语。
她在来之前把自己坠子中双头玄水蛇的内丹给了它,本来以为它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没想到一双黑豆大的眼睛盯了自己良久,蛇头摆弄了半天才吃了下去,然后说什么都要变大让林月皎踩在它脑袋上走。
最后还是林月皎威逼利诱才老老实实缩回了伞柄上。
她现在怀疑这家伙只是觉得她突然一下对它很好,那个吃掉内丹前扭动的跟蛆一样的身躯是在表达它的娇羞。
众人眼中的羽蛇在嘶吼叫后,像是在对谁丞服般低下了脑袋。
一身暗纹玄色衣裳手持红伞的女子落在了蛇头上。
“是你?!”
“是啊,生怕各位大人劳累,小女子特意前来。”
林月皎特意娇声回应,甜腻的嗓音像是裹了蜜糖的剧毒。
老大眯起了那双淬着阴冷的眼睛,朝着众人做了一个手势。
“好啊,既然你来了,那就把命留下吧!”
“上!”
“干完这单,今年就不用再动手了!”
林月皎唇角勾起,手中的红伞发出诡异的红光,没等她跳下去,羽蛇已经展开了双翼冲了出去,将围包之势啃出一个出口。
被称作老大的男子跳上蛇身,手中捏着三个飞镖,飞镖刃上泛着黑绿色,明显是淬了毒。
如果是一起上,这位混于其中林月皎可能还要迟疑一下,但是他现在自己一人送上来了她可就不客气了。
毕竟这具身体,最不怕的就是毒了。
将伞面扔向男子,手中长剑附上灵气紧随其后,对面闪躲不及,被打下蛇身,手中淬毒的飞镖扔向她,试图拉她一起掉落。
“可笑。”
飞镖擦身而过,林月皎踩上飘回来的伞面腾空而起,手中长剑已然挥到了最后一式,冲着地上的男子而去。
但是男子除了基本的手法和三个飞镖淬毒以外竟没有了别的攻击手段,林月皎存疑之际,视线瞟过男子的手掌,掌上一个闪着黄色光的符号一闪而过。
是土系的符号。
林月皎心中一惊,改变了雨打飞花最后一式的攻击位置,剑被挥空,被用来爆破的灵力回流,刺的林月皎嘴角溢出一丝血液。
男子眼中的可惜之情明显异常,收起了手掌。
土系最恶心的地方就是他们的防御基本都能将对方攻击的灵力全部返给对方,对付土系不能用灵力,只能靠剑法,一旦剑法上有灵力的附魔,灵力就会被打还回来,但是对方可以用土系法术攻击你。
等于你赤手空拳去打对面有枪的人,但是若是攻击之人修为高于土系之人,这种技能的使用只会让他被瞬间杀死。
但是现在她境界不如男子,这个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是她轻敌了。
飞镖重回对面手上,男子阴恻恻的笑着
“怎么样,小姑娘。”
“老老实实的自戕,让我们拿去复命,你也少些折腾。”
红伞被回归回原样,男子眼中的林月皎娇媚的眉眼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便以为林月皎放弃了攻击,正准备开口嘲讽。
羽蛇的脑袋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人身后,蛇口张开将人吞了下去。
林月皎仿佛看见什么好笑的事物一般,笑的玩弯下了腰,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
羽蛇缩小了体积重新回到了林月皎腕部。
“瞧——你被围包了呢。”
“我一个人。”
她最讨厌这种人了,一旦对方露出一点胆怯与虚弱就会和跗骨之蛆一般死死缠住对方,直到对方死去。
不过对方死前说出的话很有意思,他们的主人?
她自认为她没惹过什么人,唯一沾上的稍微麻烦点的事就是那封信,奇怪。
原主不出门的大小姐怎么会有人要她命。
丹田处传来的疼痛感打断了林月皎的思绪,熟悉又陌生的寒冷感裹挟着炙热的火焰席卷全身,战斗时灵活的四肢此时就像年久失修上锈的机器,疼痛来的又急又猛,冲击的林月皎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红伞。
真是的,早不融合现在融合了,真有你们俩的。
林月皎用劲捏住了腕部羽蛇缩小的翅膀,羽蛇被捏的吃痛差点回头给林月皎来上一口。
还没等下口,林月皎已经晕厥了过去。
羽蛇瞪着那双黑豆大小的眼睛,蛇眼中写满了震惊,仿佛在说,家蛇们谁懂啊,有人碰瓷碰到一只蛇身上了,她真的好不要脸。
认命的变大将林月皎拖回了脑袋上,带着它的怨种主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结丹。
林月皎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个梦,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所谓的家中,回到了她的大学生活中。
她又像走马观花般看见了自己那令人恶心的一生。
她是孤儿,被人扔在女厕所的水池下方,被发现的时候听说已经快被憋死了,脸都被憋紫了,报警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却倔强的在救她上来的警官怀里发出了猫叫似得哭声。
这些都是从孤儿院的护工,她也不知道该称呼她们什么,她们总是用阴冷的、带着恶意的眼睛看着她,从她记事起,她们从不教她东西,只让她去干,干不好就会被打,有的时候被打的吃不了饭就,她们害怕被院长发现就说自己闹脾气不愿意吃饭,然后她就三天都吃不上饭。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从女人们嘴中不干不净的咒骂中明白了自己身世,明白了自己被打的原因——她太漂亮了,可笑的令人发指。
她学会了沉默,她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名字,直到有一天对她不闻不问的院长走到了她的面前,那是一个苍老的男人,胡子留的仿佛比她的命都长,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手却格外的有力。
用慈祥的声音问那群女人为什么她如此瘦弱,大而干燥拥有着老茧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用力擦干净了她因为干活而脏污的脸,擦拭到泛红快要滴血时,手掌的主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那群女人说,三十天后需要一个干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