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钲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羊羊羊啧了一声,口气不悦,“不是说钲哥困了吗?你怎么还说?”
“我,我,我——”周一清局促地站在房里,傅家一早就杜绝他人探病,她好说歹说才让余女士答应带她过来,听到傅钲为了她出车祸的时候,她自责死了,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傅钲艰难地抬起手,指着周一清,他所有的力气都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用光了,现在像是皮球泄了气,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想问,周一清怎么在这?还不赶紧送回去。
奈何两人默契度还有待提高。
羊羊羊气愤地说:“钲哥,你放心,我们已经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了。”
周一清难过地低下头。
傅钲手指抖了抖。
羊羊羊:“没错,她太不懂事了,我还让她写八千字的检讨呢,”说着,扭头问,“话说你写好了吗?”
周一清绞着手指不吱声。
得,明白了,肯定没写。
“周一清同志,这我不得不再次批评你了,你这态度不端正啊!”
傅钲觉得自己醒的太早了,毁灭吧!
再次醒来,他变聪明了,侧耳听了一下,没什么异常的声音后才睁开眼睛。
一睁开,又和余恒眼对上眼。
妈的!一定是醒来的姿势不对,想见的见不到,扎眼的一堆!
余恒远正削苹果呢,看他醒来又想装睡的架势,嗤笑一声,“怎么,不想见我?可惜了,你想见的不在意你,一直没来呢。”
扎心了。
傅钲把被子拉高,目前咱势弱,不逞口舌之快。
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余恒远又说:“唉,就说你没机会了,还争什么争,要我说啊,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不你退居二线,等我把人搞定,以后当你嫂子,也总比消失不见的好。”
妈的,这就忍不了了:“滚!”
余恒远轻声笑了笑,低头把苹果皮扔垃圾桶,刚削好的苹果送到唇边,咔嚓咬了一口,“挺甜。”
“你的总会变成我的。”
他吃完一个苹果,施施然起身,弯腰凑到傅钲面前,不怀好意地说:“小钲啊,人死灯灭,我有大把的时间,哪怕她不爱我,我也能陪在她身边,可你呢,你有什么?你拿什么和我争?”
傅钲动作一顿,抬头看他晦涩难懂的目光,心里堵得慌。
他想反驳,可在脑海里搜刮了半天,竟然发现没有什么反驳的话语。
她青春永驻长生不老,而他呢?
岁月把皱纹当成礼物镌刻在脸上,垂垂老矣的模样会定格在他生命最终时刻,生老病死是跨不过的难题。
那个少女携着满袖清香,带着璀璨星辰突然就闯进心里,并在他心里长成苍天大树,主宰他一呼一吸。
有她,世间万般精彩,无她,再鲜艳的颜色也入不了眼。
他放不下,所以,抛开一切,只想追着她,纵使不能天长地久,也想成为她漫长生命中一抹难忘的色彩。
可她一直没来。
但生活还得继续,案子也要破。
傅钲休养了几天,提出转院申请,把病房就安置在彭新宇的隔壁。
李冶和秦三也查到点东西,结合两人的信息,傅钲大概摸到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
彭家涉嫌买卖人口的生意,利益输送链直达东南亚周边。
高咏之下有几位“蛇头”,下面还有一些牙仔,负责分发广告物色人选。
三张广告纸的确有时间顺序。
第一张重金求子的广告,其实是代孕的意思。
牙仔打着介绍工作的口号,有针对性的发给异地入钦务工的单身女性,当然不会这么直白,只说来钱快。
在路上接到来钱快的“工作”大部分人都不会当真,广告纸随手便扔,只有一些着急用钱的会多留意,可上面的电话是假的,但只要拨过那个号码,“蛇头”就能通过某种方式知道,确定具体目标,然后通知牙仔准备发第二张广告。
此时,牙仔会和目标见面,进行第二次考察。
经过一番洗脑后,如目标再次拨打上面错误的电话,那这事也八九不离十,牙仔会再次联系目标办理假证。
如果有目标反悔报警,也无所谓,因为不到最后一步,假证是不会向目标提供,牙仔担个诈骗罪,诈骗金额就几十元,立不了案。
第三张广告就是最关键一步。
这里又能筛出一部分人,你想啊,找个工作别人三番五次“戏弄”,谁都以为是骗子,该放弃的也都放弃了,留到现在的那就是“花头”。
王翠芳,邱巧文就是层层筛选后的“花头”。
“钲哥,我们已经掌握了几个牙仔和蛇头的踪迹,是不是秘密抓捕?”李冶问。
傅钲撑着头想了一会。
他现在虽然还住在医院里,但每天趁着做检查的时间偷偷回警局。
他断了一只胳膊,左手上打着石膏和固定器,挂在胸口上沉甸甸的,不太方便。
羊羊羊递给他一只激光笔,他指着白板上高咏的名字点了点,“高咏和彭家的角色呢?”
李冶说:“蛇头的对接人应该就是高咏,至于彭家,目前还没有发现之间的联系,不过出入境那边也在查了。”
“对了,钲哥,你有‘听’到什么有用的吗?”
傅钲摇头,把激光笔放到桌上,起身活动下身体,幅度有点大,扯到左手,钻心的疼痛传来,他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嘶——”
“钲哥,你慢点,慢点。”几人围上来,把他又按回凳子上。
羊羊羊说:“钲哥,要我说你还是和彭新宇分开点吧,你在旁边,这不就打草惊蛇了嘛,他们哪里敢说什么?”
傅钲笑了下,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问了周童几句周一清的近况,听到她老实了,才慢悠悠地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是要打蛇,可谁说这条蛇就是彭家呢。”
“你是说——”李冶和羊羊羊看了周童一眼,没接着说。
傅钲的车祸有点离奇,他们心里也明白大半,只不过有点奇怪,当年虐猫案前前后后牵扯几个案子,傅钲一点事都没有,这次怎么会着了道呢?
唉,不可言说,估计还是他们嫂子法力无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