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里断了她的钱票,想买点肉吃都不行,馋得天天晚上流清口水。
因此,当她看到董久民他们抓到一只七八斤重的大肥兔,眼珠子都羡慕红了。
要不是抢不过,周婉肯定冲过去抢了兔子就跑。
若是别人,被她威胁几句,多半会分点兔肉给她,堵住她的嘴。
可董久民他们是谁?能被她吓到?
周婉叫董久民几个反威胁后,表面上识趣地没做纠缠,也没把这事外传。
然而,眼看快到嘴的肉飞了,她怎么也想不通。
当天半夜,辗转难眠的周婉偷偷起来,打着手电躲被窝写了封检举信。
在信里,她揭发董久贵他们侵占人民财产,挖社.会.主.义墙脚,以及举报队长董国业处事不公,虐待知青。
周婉不敢明目张胆地举报。
有过一次失败的经验,这次她不辞辛苦,凌晨两点打着手电,摸黑到镇上,偷偷把匿名信从门缝里塞进公社革/委办公室,再悄悄原路返回。
这晚周婉心情激动,整夜未眠。她心说,公社革/委主事的不是董家人,听说里面有位副主任,跟董家人很不对付。
周婉在心里求神拜佛,祈祷明天一早,她的检举信被副主任看到。
若是他看到那封匿名信,一定会借题发挥,叫董久民、董国业他们好看。
……
可惜命运之神不眷顾周婉,她那封检举信,没叫革/委的副主任看到,叫难得早上班,第一个到办公室的董久来捡到,藏了起来。
周婉忐忑着一颗心,一直不耐地等到中午,也不见副主任那边有什么动静。便知自己那等检举信多半叫别人捡到撕毁了,没让副主任看到。
她咬牙切齿地默默咒骂老天不长眼,决定今晚故技重施,再写一封,直接塞到副主任家中。
不过,那个副主任家住哪儿来着?
周婉只恨自己平时太孤傲不合群,太不关注副主任了,到现在都不知他家的住址在何处。
偏偏自打上次联合抗议失败,她被整个生产队的人,包括各地下乡来的知青,集体孤立了。
现在想找个人暗中打听副主任家的住址都找不到。
白天生产队到处是人,董国业还安排了人重点盯她,她也没法偷溜进镇。
真叫人为难。
要不今晚摸去镇上革委办公室外面埋伏,一直等到副主任上班,再把检举信交给他?
可这样不就暴露她自己了。董家那一大家子野蛮人,知道她告发他们,能轻饶了她?以后她在前进生产队绝对混不下去。
或者把信给别人,让其他人替她转交?
问题是她在这边也不认识什么靠谱的人,也不知该把这么重要的信件托付给谁?
周婉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时,董久来已经趁中午回家吃饭的空档,找到董国业,把匿名检举信交给他,让他这个最熟悉队上情况的队长,尽快把那个躲在暗处放冷箭的臭老鼠抓出来。
他运气好能拦下一次,万一下次被死对头收到信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