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给自己找了席秀丽做三儿,他儿子也找了个中国姑娘做老婆,当真是“亡我中国之心不绝”,太阴险。
挂了明媚的电话,魏元喜已经拿着一大马甲袋的蕾丝边角料过来了,他对窦豆说“厂车在门口等你呢,这是你要的边角料。”
老余端着他那形影不离、道具似的金丝楠木烟斗,“干咱这一行的就是不缺边角料,老魏,你也太抠门了吧,怎么不捡大块的料拿,这么小,中什么用?”
魏元喜无措,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抠门,“窦豆就要小块儿的,这都是我们打算扔掉的垃圾。”
老余吧嗒吧嗒嘴,不解,“你要这么小的干嘛?”
窦豆接过魏元喜手里的马甲袋往车里放,“每次看到这些五颜六色的边脚料扔到垃圾箱里,我都觉得可惜,我就寻思着,能不能废物利用。”
老余寻思着,“能中什么用呢?”
窦豆从随身背着的大包里,翻出两朵蕾丝边料做成的胸花,问道:“好看吗?”
“你做的?”老余接到手里,难掩惊奇。
“是呀。送给您夫人吧,看她喜欢不喜欢?”
“她肯定喜欢,女人哪有不喜欢这么漂亮的花的,窦豆,你的手真是太巧了。” 老余翻看着手中的花,不由得赞叹道。
看着老余手里这朵蓝色的淡雅小花,魏元喜也是唏嘘不已,“这手是巧,不愧是做服装的,设计出来的胸花就是超凡脱俗,这要是别在胸前,会把衣服的档次提高不少。”
窦豆把手里的另一朵粉红色的给了魏元喜,“这一朵就送给魏师傅的爱人了,但愿她会喜欢。”
魏元喜忙不迭地说:“会的,会的,一定会喜欢的。以后,我把好看的边角料,都给你留着。”
“嗯,谢谢你魏师傅!老余、魏师傅,我走了,再见。”
看着车子走远,老余对魏元喜说:“小姑娘真是招人喜欢,懂事、得体、大气。”
魏元喜把两朵花放在一起比较,真是各有各的特色,灵动、美丽,爱不释手,“是呀,一点没有娇骄二气,多平和的一个姑娘。”
面包车里。
返回的路上,窦豆从大包里找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剪刀,开始在车上缝制起胸花,灵巧的小手一阵穿针引线,一朵枣红色的绢花很快就缝好了。
刚缝好穿上别针,正打算再做一朵,就接到了大狮子雷奥的电话,雷奥告诉窦豆,他今天去一家公司应聘了,还跟主管技术的副总经理谈了半天话。
“这次感觉怎么样?有希望吗?”
“差不多吧,约好了后天再去一次,跟他们总经理也见个面。”
窦豆关切地问道:“他们给开多少钱?”
大狮子说:“这就是我想跟你讨论的事,你说,我跟他们提多少合适?”
“我有一朋友的朋友,他要请我给他家做保姆,月薪四千。他每月还房贷七千多,小孩子上幼儿园每月两千多,单这两项加在一起每月固定支出就将近一万了,可见他的工资有多高。”
“那个咱不能跟他比,月薪拿到十几万的有的是,咱年薪能拿到十几万也就不错了。针对我的问题,提多了,不合适,但是,总要比我原来那个老板给的高,我才能过去吧。”雷奥之前给一个德国老头做网管,每月工资六千多。
窦豆问,“你的心里价位是多少?”
雷奥斟酌着说:“一万吧?”
“哇塞!海龟就是不一样哈,你也是刚工作不久,我也是刚工作不久,我月薪才四千多。”
雷奥不自信起来,“是不是要的有点高了?那就八千?”
窦豆听说应聘时也不能太自降身价,就建议说:“九千五吧,你看人家淘宝上,很多商品都标价9.9元,虽然差一角就是10元,可是在消费者心里那感觉就是便宜不少。”
雷奥心情舒畅起来,“好的,就听你的,九千五。咳咳咳……”雷奥咳嗽了几声,振得窦豆耳朵嗡嗡响,她嫌弃地把手机拿开,离耳朵远点。
“这么长时间了,你感冒还没好?抓紧把感冒治好,去面试也不怕人家说你得了痨病,吭吭咔咔的咳嗽。”
雷奥嘟囔说,“找了好几个月的工作,找的我都快要崩溃了,一点看病的心情都没有。”
“如果看着还可以,工资还凑合,不要再折腾了,就这家吧,先做着再说。”心里却说,凑合着把自己嫁了算了,别再挑三拣四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猎头还给我推荐了两家,暂时不想再折腾了,等过了后天再说吧。”
窦豆知道,雷奥这段时间过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非常的煎熬,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每天汇报工作似的都打电话过来,一个大男人生生被找工作折磨的苦不堪言。
窦豆此时特想念唱做打抒情一番!
一、甩水袖,二、踢腿,三、上步亮相,四、唱起来:
咿~呀!本该是鲜衣怒马驰天下,却原来萎靡不振病冤家,恰似那经霜萎靡滴——篱角黄花。
这年头,在上海滩闯荡的小盆友,诸如明媚家的真鬼子酒井和留学德国的假洋鬼子雷奥,诸如白领公寓的难兄难弟,富士山的仙葩姑娘们和奇葩两朵曹娅男和席秀丽等等,鲜花着锦实难见,一地鸡毛的日子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