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急道:“绝不可能是娘娘。奴婢自娘娘进宫就陪在她身边,娘娘是什么样的人,奴婢清楚得很。当初那贱婢背叛娘娘,私下勾引圣上,娘娘知道了也没责怪她。后来她自己主动跟着去了德妃宫中,哪知没多久却就失了宠,后面又犯了错被晾在冷宫。要不是娘娘看那时的殿下可怜,这才跟皇上求了来养在膝下,这么多年,娘娘无子,待他如亲生的般,却没想到殿下他竟听了别人的挑唆跟娘娘离心。哎!奴婢要是娘娘也会寒心。”
眉静娴听麻姑说起这些陈年旧事,也为元妃感到难过。
“麻姑姑,我看姨母身子一向康健,为何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呢?”
“娘娘初进宫第二年,是孕育过一个孩儿的,都四个多月了,却不幸早产,差点要了命,最后皇上命太医们保大,可却因此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当年,奴婢还替娘娘忧心,她不能孕育皇子,怕她在这后宫难挨,但圣上却并没有因此冷落娘娘,反而封她做淑妃。一直到几月前,太子南下赈灾回京,皇上除了赏赐殿下之外,又升了娘娘为贵妃……”
说到这里麻姑突然神情一变,犹豫道:“这,奴婢突然想起,太子回宫没多久,娘娘好像跟陛下狠狠吵了一架,那以后本以为陛下会生娘娘气的,却没想陛下第二日便封了娘娘为贵妃,可娘娘并不开心,除了谢恩那日,后面几番拒绝陛下来丽景宫,更是常常发呆不语。直到小姐活着的消息传遍京城,陛下发怒,扬言要抓捕小姐,并将眉家下狱,娘娘才主动到乾清宫面见陛下,跟陛下求情,陛下不肯饶恕,娘娘说了一句‘皇上若杀阿娴,您心中无愧吗?’,惹得皇上大怒,就当众斥责了娘娘,说娘娘恃宠而骄,废了贵妃位分。”
“小姐……,你难道是怀疑皇上?”麻姑惊疑道。
眉静娴在房里慢慢踱步,一边想一边道:“不,我不确定。可能是太子,可能是皇上,也有可能是皇后或其他嫔妃。我只是确信姨母的病并不仅仅是心病,因为即便真有心病,也绝不会这么快便让人衰败至此。而‘心魄’这种毒,若非知道娘娘有心气郁结的症状,又如何‘对症下药’呢?太医里有人被收买了。”
麻姑眼露不安,看向眉静娴道:“小姐,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眉静娴看了眼床上安睡的元妃,道:“目前最为紧要的是治好姨母的病。从今日皇上对姨母的紧张来看,应该不会是他,但也不能全信。”
以皇上的态度看来,他不像是会害元妃之人,如果真要害她,又何必让她来丽景宫为元妃诊治。但刚刚听皇上对元妃说的话,又让她觉得有些奇怪,有什么事让皇上觉得对不住元妃呢?
“现下,需要先找出‘心魄’之毒是下在何处。丽景宫守备森严,饮食上又是姑姑亲自把关,应该无从下手。那么只能从外入手,除了饮食上,还有日用品,”眉静娴一边说,一边在元妃寝殿四处查探,“比如衣物,摆设,挂件等。”
眉静娴来到窗户边上的一盘一叶兰上,见叶子底部有浅浅一层粉末,而一旁的香炉,淡淡青烟正飘向它,空气中一股约隐约现的甜香游荡在鼻端。这香味极淡,混在香料和各种气息中,不仔细分辨根本区分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