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妇人,忍不住问道,“你是何人?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生。”
“回三当家的,妾是李六的小妹。因夫君去世,族中欺我孤儿寡母,欲夺我夫家产。幸而几位当家的收留,我们母子俩才能活命。豆子,过来给几位当家的磕头。”
妇人身旁一个清秀的八九岁男孩,往前几步,朝着几位当家的磕起了头。
二当家的在一旁看着这情形有些像认亲大会,忍不住打断,“李氏,你刚刚的话可当真?”
“当真,当真,二当家的,我发誓,如果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三当家见老二有些想抢他主事的样子,他打算抢回话,便恼怒的上前扇了孙二郎一巴掌,“人证物证俱在,你们兄弟可还有何话说?”
孙二郎莫名挨了一巴掌,整个人倒到地上(为什么扇孙二郎,因为此时的位置三当家离孙二郎比较近,顺手扇的)。
他内心十分震惊,没想到和大哥去稻田放火的路上,被人看到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死定了!
正当孙二郎陷入了困境,突然听得自家大哥开了口。
“三当家的容禀,我和二弟腿上的是苍耳没错,不过请仔细看苍耳的颜色”
孙大郎边说边把自己二弟的腿拖过来掰开,放到光亮处,众人见了议论纷纷。
“苍耳是绿色的,绿色怎么了?这苍耳不就是这样的嘛!”
“哎呀,错了错了,现在是秋日,这苍耳应该变成黄泥色啊!”
孙大郎听见有人说出来了,便面色平静的继续说道,“这位兄弟说得没错,如今是秋日,这苍耳照理应该变色了,大家不信可以去那边林子里瞧瞧。
我们兄弟今日没有去过那片小林子。至于身上这绿色的苍耳,是因为听老钟说,煮过的新鲜苍耳水可以防止疮疤发脓。
故而昨晚我们俩兄弟去了山后的深林子里,采了些新鲜苍耳回来煮水给父亲涂抹,这些苍耳应该就是那时不小心粘上的。
老钟叔说,新鲜的苍耳如今只有深林子里有,因为那里气温低,苍耳变色没有那么早。
孙氏如果看到小林子的灰衣人,应该是旁人,还请三当家明鉴!”
听完孙大郎的话,李氏抱着自己的儿子的手紧了紧,心想,“难道,难道看错了不成?当时蹲着,实在又羞又怕,不敢多瞧,只瞄到了两个灰衣人的背影,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只是为了大哥……”
“咦,这孙大郎说得有道理啊!”
“是啊是啊,昨天孙大才出了事,听说一直反复高烧,孙家到处求药,忙忙碌碌的。今天一大清早就来割稻子,可见改过之心,哪里会烧稻田啊!”
“就是,就是,这谷子也不止我们的份,他们也有啊!”
“对啊对啊,而且分谷子是按照过去的出活儿,他们孙家应该能分好几石。”
“没错没错,他们家现在这样,死的死,病的病,这谷子对他们可重要了。”
孙大郎匍匐在地上,脸上悄悄露出一个庆幸的笑容。
刚才还真是惊险,其实李氏看得没错,当时确实是他们兄弟俩。
他走在小路的外围,没有沾到黄泥巴色的苍耳,二弟衣服上应该是沾到了苍耳。
然后就像四叔说的,今日上天保佑,二弟身上干燥的苍耳在刚才救火时被燎着烧干净了,只剩下了小腿内侧上几个绿色的。
而他刚刚想到了这几点,并迅速的反驳回去!
娘说得没错,这个李氏,别看从小安安静静的,其实厉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