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我们县尉大人了,我老张还不把他头拧下来当尿壶。”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河谷县地头惹县尉大人。”
“是啊!惹了县尉大人俺们能放过他?”……
看起来他们是认为独孤谦要带他们出去欺负人,想来他们前任没少带他们做这种事。独孤谦对此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要让他们知道出去是抄县令的家还不吓得当场跑了。是的,独孤谦要去抄家而不是像对郑云鹏所说的那样抓人。人抓回来又怎样,只要那个钱县令不招供谁也拿他没办法,关上几天刺史的文书下来就得放人,于事无补。
来到了钱县令所在的巷道外,十来名狱卒腿都哆嗦了。其中一个胆大的凑到独孤谦眼前,小声道:“大人,我们这,这是要来抓谁啊!”
独孤谦嘴角一扬,笑道:“钱县令啊!”话音刚落,十来名狱卒就往后跑可惜巷子太窄一下就被独孤谦给堵住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不过如果你们想逃,我会依法处置。想想吧!在那个牢里关上几年,那是什么滋味你们晓得。”
“县尉大人,你是让我们送死。今天我们不干了,你去找别人,我……”先出头的那个话还没有说完,下巴就被独孤谦卸了下来。而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的双腿就被独孤谦给踹折了。独孤谦将那人放在了地下,抬起头笑道:“你们可以走,当然可以走。不过是人回到家还是魂回到家我就不敢保证了。到时我会说你们因公殉职,你们爹娘妻儿能拿一笔钱的。”扫过十来名衙役那一张张惊恐的脸,独孤谦心中不忍可还是阴恻恻的笑道:“知道吗?凭你们在牢里的所作所为我就该杀光你们。可是我给你们机会,今晚事了只要你们以后手脚干净,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人,否则就只能去做鬼。”
此刻在月光下独孤谦再也不是白日狱卒们觉得有些傻,有些较真的县尉大人了,而成了疯子,恶鬼。来到了前任县令的私宅,虽说已是深夜可院中却灯火辉煌,嘈杂之声不绝于耳。显然当了这么多年县令卸任自然要大宴亲朋几天了。
回头望了一眼哆嗦的众衙役,独孤谦心知让他们叫门是不可能了,当即一脚踹开大门。进了院中,独孤谦解下玄罡重剑朗声道:“和钱家无关的,快走。”那些宾客见了独孤谦样貌,大胡子,乱蓬蓬的头发,手里还拿着一柄长剑还以为是强盗上门,纷纷大喊了起来可又不敢出门一齐往院中屋子里跑。
腰早已直不起来的钱老县令,努力的想挺直腰,喝问道:“是你!新任的县尉大人,老夫没有请你,你深夜踹了老夫的门,是什么意思。”听了这话,一众宾客才止住脚步。原来这个人是官,官有什么好怕的。百姓怕官,他们只要跪着把钱塞进当官的兜里又有什么好怕官的。
“什么意思,没意思。不过据传钱县令你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所以我只好来搜查一番。”独孤谦伸手往后一拉把一位狱卒给推进院子,“还不进去给我搜。”
“搜,谁敢。”钱老县令拐杖敲着地面努力的为自己撑着气势。这样的气势起了作用,独孤谦身边的狱卒没有一个敢动的。
独孤谦走到了钱老县令的身边道:“没做亏心事,搜一下又有何妨。”
“你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新上来的郑云鹏吗?你叫他过来。”说话的是一个挺着肚子的黑脸大汉,人长的粗没什么,关键是头上还插着一根水嫩的翠玉发簪。这样的人用根乌金簪子为好,用翠玉的未免不伦不类。
“你不认识我。”黑脸大汉见独孤谦根本漠视于他,回首对一众狱卒道:“还不给本县尉大人退下。”
“退下?谁敢退。”独孤谦这一句话让本往外退的一众狱卒当场愣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独孤谦走到了黑脸大汉一旁对着他耳边轻声道:“脱了官衣,你以为你算什么。”
“小子,你敢……”黑脸大汉举起了拳头,可一想眼前人可是现任县尉最终还是没敢打下去。他刚要放下,就听独孤谦冷哼了一声:“袭击官差,你知道在本朝是什么罪过吗?”
“你,我不……”黑脸大汉还待辩解,独孤谦已出手如电一下将黑大汉的下巴给卸了下来,而后四肢关节处各挨了独孤谦一掌。
一旁的钱老县令哆嗦着手,指着独孤谦,“你,你……”半天说不出下一个字来不知是怕的还是气的。独孤谦冷笑一声绕开了钱老县令进了大厅。“哦!这花瓶是前朝的吧!起码值几百两,不知钱县令你月俸几何啊!哇,这桌椅都是上等紫檀木啊!造价不菲吧!所有人都给我出去,把大厅给封了。其他人跟我去后堂。”
钱老县令拄着拐杖就要往院外走:“大胆,你,你……我要去找郑家小子。这河谷县难道就没了天理。”
“天理,当然有天理。否则今天我怎么会来抓你。”独孤谦一把拎住他后背强行将他带到了后堂。相比于前厅,这里摆设虽少可每件价值却更高。“哇,了不起。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进了哪位一品大员的家呢!”独孤谦指着钱老县令的鼻子道:“我想卧房中的宝物更不少吧!”
“你,你好大的胆子。”
“胆子,我胆子当然大啊!”独孤谦低头附在钱老县令的耳边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郑云鹏怎么当上县令,王爷怎么知道河谷县有这个人的吗?”
钱老县令颤声道:“你是谁,为什么?”
“还问,看你抖成这样应该是想到了啊!你说除了黑龙……”卫字还没有说出口,钱老县令便被吓得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跟在独孤谦身后的狱卒指着钱老县令道:“县尉大人,这,这……”
“怕什么只是吓晕过去了,又没死。”独孤谦将钱县令放在地上一把拉住那位狱卒悄声道:“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了,黑龙卫知道吗?你该知道黑龙卫代表什么吧!”
“知知知,知道。”狱卒说话时舌头都打结了。远比得知要来抓县令和被独孤谦威胁时来的更加恐惧。让独孤谦不由感慨镇南王的成功,他成功的将一群由活生生的人组成的黑龙卫变成了恐惧的实体。在南陵的官民心中,地狱并不可怕,黑龙卫才是……
“知道了,还不依言去做。记住,挖地三尺也要查清这宅子里有多少钱多少宝贝,另外敲锣打鼓把附近街道的百姓都给我叫醒进来看看。”
“大人,这恐怕不妥……”
“我做的事需要你来质疑吗?”见狱卒快步跑着去执行自己的命令,独孤谦却笑不出来。和镇南王一样,独孤谦用简单,粗暴,无理的手段在狱卒的心里营造出一种恐惧的氛围。借着这种氛围他们会轻易的相信自己就是黑龙卫,为自己做事就没有错。
独孤谦不喜欢这种做事的手段,可如今却不得不用。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拎着钱县令和黑脸的前县尉大人离开了院子。至今他还不知道这二人的姓名,独孤谦也不想知道,免得到时为心中凭添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