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宁儿还是不愿轻易放独孤谦离去,“你现在走了,写封信回去父亲又要骂我。我们还是在这就把事情了结了。”
“放心这事我不会写信回玉京。”说到这独孤谦不由又想起了他唯一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声大哭。那时他娘才死了没多久,或许披麻戴孝会招来晦气,也或者独孤谦的母亲根本就没有资格。总之他娘死了候府中没人戴孝就连独孤谦也不许。加之他们说独孤谦的母亲是身染恶疾而亡,凡是她用过的,接触过的物件全部都被烧了,独孤谦想保也保不下来。
唯一留下的是独孤谦藏在怀里的白手绢,以后的每天独孤谦都把白手绢贴身藏在怀里。直到有一天独孤谦路过候府花园被一群玩耍的孩子叫过去一起玩,那群孩子的头便是狄宁儿了。独孤谦本不想过去,可又拒绝不了。
就这样独孤谦被他们架上了一匹烈马,然后马一扬蹄将独孤谦甩了下来。独孤谦知道他们在捉弄自己,可既然他们玩够了自己回去便是了。可不巧的是独孤谦摔下来时塞在怀里的手绢掉了出来,被风一吹就落在了狄宁儿的脚边。
狄宁儿撅着嘴“好脏啊!”是的那白手绢独孤谦舍不得洗,如今确实是脏了。接下来独孤谦说了他人生最后悔的一句话:“那是我娘亲的手绢请还给我。”
“你娘不是病死的吗?快烧了它,烧了它。”狄宁儿将手绢抛给了她的仆人。独孤谦想冲上来抢回手绢结果被那些孩子架着动弹不得。就这样独孤谦看着那白手绢被火焰裹住化成了灰烬。“我杀了你。”那时独孤谦不知哪来的力气冲开了那群孩子,一把抓住了狄宁儿把她往花园水池里按,就要像淹死大娘那只猫一样淹死她。
那些仆人怎么会任由他这么做,当然是抢回狄宁儿了。随后在狄宁儿一声“打死他”下,顿时就有无数双拳脚出现在独孤谦的眼前。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敢如此对狄宁儿恐怕真是要被活活打死了。可独孤谦毕竟还是候府庶子,那些仆人也只是将独孤谦打倒在地爬不起来便罢手了。可狄宁儿长这么大还没人动她一下,她又哪肯罢休冲上前去两脚狠狠的跺在了独孤谦的头上。
后来的事独孤谦便记得很模糊了,只记得自己眼睛好涨,心口好闷接着便呕吐了起来。后来记得的就是狄宁儿那句:“病秧子,我父亲说了男人流血不流泪,你可真不是个男人,羞羞羞。”
洪仁的药庐之中狄宁儿见独孤谦的眼睛红了起来,笑道:“你难道又要哭了,羞羞羞。”说着狄宁儿摸了摸自己的脸想了一下,若自己脸上被刺了一剑应该是挺疼的,可关键是脸上有了疤还怎么见人。如此一想她又有些后悔嘲笑独孤谦了,可转念又一想他是男人又不是女孩子脸上有没有疤有那么重要吗?
独孤谦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怒气,冷冷道:“给我滚,行吗?”
“你让本小姐滚,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个做军妓的娘,是不是姑父孩子还说不准呢!”狄宁儿可是打心里看不起那些女人的,这话想也未想脱口而出。
“小师妹住嘴。”她的大师姐,二师姐闻言同时呵斥。她的二师姐更是满面怒容走了过来,狄宁儿见两位师姐这副表情,委屈道:“你们瞪我干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啊!难道还不让人说实话。”
“你放屁。”身为人子此事如何能忍,独孤谦猛的往前一冲将狄宁儿抵在门上,红着眼道:“你再说一遍,我就杀了你,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