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吕珍珍再口无遮拦说出什么话来,勇毅侯夫人赶紧制止了她,开口对着余笙赔不是,“小女年纪小不懂事,还望王妃勿怪。”
虽然没什么诚意,但既然对方递了梯子,余笙便打算顺着梯子下来了,反正她原本也没打算追究,不过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已,她没那么小肚鸡肠。
只是,余笙有心想要放过吕珍珍,吕珍珍却并不领情,不待余笙开口,她便又是一声嗤笑,“所以,平西王妃是不准备捐了吗?”
余笙挑了挑眉,这吕珍珍是脑子坏掉了吗?
她笑吟吟地看着吕珍珍,“能有机会为江南遭灾的百姓做点事,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余笙双眉微蹙,似有些为难,“至于捐多少我一时半会儿倒是没有想好,不如,吕姑娘替我决定吧。”
吕珍珍听到这话,眼中立刻闪过算计,然而还不待她开口,余笙已经继续说道:“无论吕姑娘捐多少,我都捐双倍。如此,吕姑娘可满意了?”
吕珍珍虽然是勇毅侯府嫡出的姑娘,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也只得五两而已,平日里都花得精光,这会儿哪里会有什么积蓄来捐款?
她气不打一处来,尖声质问:“凭什么让我捐?果然是商人重利,王妃若是舍不得银子直说就好了,何必非要拿我作伐子?”
吕珍珍话一出口,满室哗然。
都知道吕珍珍性子冲动,却没想到她不仅冲动,还这么没脑子。
今晚这中秋宴,即便是之前不明白,到了这会儿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宣德帝想要大家从大家伙儿兜里掏银子替江南的灾情善后,即便心里再如何不愿意,但面上肯定都不能表现出来的,不然,岂不是公然打宣德帝的脸?
这会儿别说是余笙了,现场的各家夫人看吕珍珍的眼光全都变了。
“珍珍,闭嘴!”勇毅侯夫人脸色铁青,低声吼道。
吕珍珍被她娘一吼,原本还要还嘴,可看着她娘那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脸色,终究没有再继续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冷静下来,她也总算是感受到了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那异样的眼光。
想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脑子里“嗡”的一声,此时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勇毅侯夫人喝止了吕珍珍的口不择言,感受到大家看好戏的目光,她心里直泛苦,然而此时她还顾不得自己的心情,她还得及时善后,万不能让勇毅侯府落下个“对陛下不满”的名声。
勇毅侯夫人硬着头皮刚开口说了一句“王妃”,余笙便截了话头,脸上的讥讽明晃晃地,“今日真是开了眼,我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贼喊捉贼了。”
一直在旁边未曾出声的谢宝韵,这会儿也漫不经心般用全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此尊卑不分,勇毅侯府的姑娘还真是好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