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署里。于锦堂一脸愁云地走进孔知事的办公室。
见于锦堂走进来,孔宪熙指着地上的箱子道:“这是各商家凑的一万五千块现大洋,县里又凑了五千,正好两万块,一会你带人亲自给赵旅长送过去!”
于锦堂皱起眉头。“这咋县里又拿出五千块呢?那天大家凑的不整整好好两万块吗,当时差两千,还是宋会长仗义,又多出了两千呢!”
孔宪熙叹了口气,仰在椅子上道:“这就是宋爷的精明之处啊!”
于锦堂满脑袋浆糊地追问道:“那,那他……没出这么多?”
“哼!咱丢脸,他宋爷赚面子,还得领他的人情。告诉你吧,他只掏了两千块,县里又搭上了后街头上的那块地儿!”
“啥,你把后街那块地给他了?”
“我想不给他!”孔宪熙带着郁愤。
于锦堂嘴角哼哼着,在地上转了一圈。
“这生意人就是不可交,还跟政府做起买卖来了。这里外里,他倒是趁火打劫,赚了一把!”
“这才是宋老爷呢,你我是不及呀。不过,我可警告你,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决不可吐露出去半句!”
“哼,沽名钓誉!”于锦堂愤愤地说了一声,向门外喊道。“来人!”
两个士兵紧跟着走了进来。
“抬上走,去二十一旅!”
两个士兵立即抬起箱子走出门去。
于锦堂领着两个士兵带着两万大洋来到二十一旅旅部。
等两个士兵放下箱子转身离开。于锦堂立即火急火燎地走到赵连增跟前。
“我的亲哥哥呀,你真的要出兵啊?”
赵连增看着一箱子大洋,脸上洋洋自得。
“人家肯舍钱,那我还有啥不舍的!”
“您……您……您不能这么玩我呀!”
赵连增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
见赵连增不停的大笑,于锦堂有些不明所以。
赵连增止住笑声道:“大五魁藏身何地我可不知道,你知道,还是孔知事知道?”
于锦堂闻言立即恍然大悟。“哦,对对对,对呀!”说着,忽又一转念。“啊不对不对,大五魁藏在哪儿,那是早早晚晚会摸出来的呀!”
赵连增却绷起脸说道:“马上就大雪封山了,等找到大五魁,我的兵还出得去吗!”
“嗯,好,好!”于锦堂这回终于面露喜色,随之一抱拳。“那旅长,卑职我这就告辞了!”,说完,脸上带着轻松离开了赵连增的办公室。
看着于锦堂走出房门,赵连增忙打开箱子,满脸喜悦。
赵旅长的副官赵三走进来,看着箱子里摆放整齐的四百封大洋,喜出望外。
“收起来吧!”
“哎!”
“一会通知三营长,叫他立即做好出兵的准备!”
赵三不解的问道:“什么什么出兵?你不是答应于团总不出兵吗!”
赵连增一脸诡笑地。“怎么着,这入了嘴的肉,你还打算吐出去?”
“那……于团总那,二叔,咱可是收了人家的钱了!”
“你懂个屁,按我说的办吧!”
“是!”赵三答应着去安排。
今天,对刘三九来说可是个好日子,在卧龙村这个小山沟子里一晃就是五年的光景,五爷突然说要带着自己进县城购置些年货去,这可乐坏了刘三九,乐的他一宿都没睡好觉。
如今,在他的心里只能装下五爷,五爷不仅救了他这条贱命,又让他的人生得到再一次重生,外界的事情他索性已经什么也不去想了,能得到五爷这样一位真正高人的教诲,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五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再次走进县城。重新回到那繁华的闹市,他的心情还是有些激动。
天不亮,刘三九就早早的起来栓好马车,跟着五爷踏上了去县城的路,三十几里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起个大早,晌午头就赶到了县城。
看着阔别了五年的塔城,他似乎觉着比以前更繁华热闹了。
刘三九赶着马车,脸上洋溢着欣喜,不住的东张西望,好不得意。
“驹子,别光顾着卖呆,小心路上的人!”五爷坐在车后头喊道。
“哎,知道了!”刘三九嘴里答应,但眼睛仍欣喜地四处张望着。
看着刘三九仍东张西望地样儿,五爷又说道:“一会到了大车店,把车寄了宿,有你逛的!”
马车路经“庆春茶园”时,一块醒目的戏牌子吸引了刘三九的目光,他禁不住勒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在塔城有两个最大的茶园,说是叫茶园,实际上就是戏园子,各方戏班子纷纷不断前往,什么昆曲、越曲、京戏、黄梅戏等剧种都有。
原本宁古塔就是东北发展最早也是最大的古城,即使如今变成了县,可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座古城早已形成的文化底蕴仍在,文化市场及其繁荣。
很多戏班子都愿意到塔城来,因为这里听戏和懂戏剧的人比其它的地儿多,所以这里捧场子,并且肯花银子和能花得起银子看戏的人也多。
庆春茶园门前的戏牌子十分讲究,牌子上的字都是涂了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