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半晌才慢慢转过身来,刘三九的身影已远远地消失在马队里,马队渐渐远去。
突然,刘三九的身影从马队里又闪了出来,猛地向回跑了过来,跑到半路时再一次双膝跪地。
“师父!您好好活着,您等着我!”刘三九挥起袖头抹了一把泪水,起身跑去。
望着刘三九消失在远处的身影,五爷老泪横流,扬起的手臂,在空中不停的颤抖。
小兰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匆匆地跑了过来。“驹子哥,驹子哥!”
五爷伸手拦住小兰:“别喊了,早就走远了!”
“五爷爷,我想要跟驹子哥哥一起走!”
“回去!”
“不嘛,驹子哥一定会带我走的!”小兰倔强的说道。
“还带你走,他一个人还不知走到哪才能安顿下来呢,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跟着他只能给他添累赘!”
“五爷爷!”小兰低下头,泪水不住的流淌下来。
“回去吧!”五爷拉起小兰。
此时,杨大户和几个伙计追了过来。来到近前,杨大户冲着小兰就是满脸怒火地大喊了起来。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给我滚回去!”
小兰捂着流满泪水的脸,一溜烟的向村子方向跑去。
离开了卧龙村,离开了师父,离开了小兰,刘三九又成了孤家寡人。
虽然在五爷身边过上了几年安稳的日子,但对这种孤独和流离的生活他并不陌生,如今他已经成人,再不是任人欺辱的孩童,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自信和勇气。
山路上,肖家班的几辆插着彩旗的马车在山路上缓缓地行进。
肖剑秋黑发高挽,短衣紧束,清秀的面容和曲线玲珑的身姿带着几许英武之气,胯下一匹枣红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几辆车后。
肖班主挑开车帘向身后骑马的肖剑秋摆手喊道:“剑秋哇,让大家伙下车伸伸腰方便方便吧!”
肖剑秋拍马向前小跑了几步。“行!”冲着前面的车把式喊道:“老根叔,到前面山脚下的那片松树林旁,把车停下来歇一会!”
“哎,听着了!”
前面传来老根叔的回答。
松树林幽深寂静,尽管大雪滔天,万木都凋零的变成了残黄,但松树便永远保持着自己绿色的本色,仍绿色盎然,十分的醒目。
林间传来“哗哗”的声响,吸引了山路上的刘三九。他骑马而至,循声放缓了脚步。
一眼清泉,四处已结满了冰凌,只有出水口处“咕咕”不停地翻着一片结晶的水花。
刘三九勒住马缰,翻身下马。三步两步奔向泉眼,用手捧着喝了几口,然后站起身拍了拍马背。
劳累饥渴的马群似乎理解新主人的心思,都不约而同地迈着碎步,相拥着来到泉水边喝了起来。
刘三九掏出怀中的大饼,扯下一块放进嘴里,一直贴在胸口里的大饼还是温的,他大口嚼了起来。又看着饥渴的马群道:“我知道你们也饿了,忍着点吧,进了城,我立马先给你们找吃的,先喝个水饱吧!”
说完,刘三九疲惫地依靠在一棵大树旁坐了下来,望着马匹“突突”地打着响鼻,啃着雪地里的干草,手里的一张大饼已无影无踪。
他慵懒地倚在那里,一阵困意袭来,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自早晨进山后,直到现在他没有片刻的休息,他确实有些太累了。
此时,县城里的学生游行活动已经被镇压下去,许多学生被警察打伤,还有十几名学生代表被抓捕入狱,学生运动只能暂时中止。
在吉林第四中学的教室里。该校教书先生、共产党员于敬之,脸色肃穆地站在讲台前,看着郁愤不平的同学们,心里满是激动。
“同学们,我们的正义之举是成功的,我们不能被县衙的这种强权所压倒,宋世荣勾结日本人掠夺我们的资源,我们绝不能让他的目的得逞。现在我们的政府软弱无能,在日本人面前一让再让,一些贪官污吏唯利是图,置国家的利益于不顾,我们祖国丰厚的资源就要被日本人抢去了,我们不管谁来管!”
一个学生站起来,无不愤慨地说道:“我们一定要继续抗争,我们不怕!”
学生们纷纷都站了起来,群情激奋地齐声喊道:“我们不怕!我们不怕!”
于敬之满意地看着同学们接着说道:“对,我们不能怕他们。今天的示威游行,同学们都十分勇敢,一会,我们四中师生要与女子中学和师范学校的同学们一道去警察所要人,要求他们必须释放我们的爱国学生!”
“老师,我们都去!”学生们纷纷喊道。
“好,那大家都各自分头准备去吧!”
见学生们纷纷散去,沈铭玉仍迟迟地站在那里。
于敬之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头。“铭玉同学,害怕了?”
沈铭玉倔犟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