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沉默让祁稚都有些怀疑电话已经挂了。
她看了看还没挂断的界面,试探地喊了一声:“段京辞?”
“嗯。”段京辞点了一支烟,另一只手搭在车窗边缘,声音磁性:“我在。”
这短短两个字“我在”倒让祁稚有些恍惚。
段京辞这人从来不会甜言蜜语。
记忆中,他对她说过最暧昧的话就是这两个字——我在。
他说,她就觉得安心。
没有听到女人说话,段京辞又问了句:“不睡觉,有什么事?”
“啊...”祁稚回过神来,她微微抿唇,暗骂自己没出息。
段京辞不过交了一个平a,自己就要把大招全交了!
差点因为这两个字忘了这通电话的正事!
祁稚倒了一杯红酒,走到红酒的落地窗前,眺望着港城的夜:“段老板,我好像有东西忘你车上了。”
“是吗?”
段京辞弹了弹烟灰,用齿轻咬着烟,眼眸微眯,附身靠近副驾的位置扫了几眼角角落落。
果然看见了一支金色外壳的东西在车座下。
段京辞的记忆力极好,所以他清楚的记得,祁稚在车上时根本没有补妆....
再想到下车时的磨磨蹭蹭,一切都明白了。
段京辞喉咙轻笑了一声,故作不知地问道:“掉了什么?”
男人的笑很轻,轻到祁稚可以忽略,但她又有些被看穿的心虚,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口红掉了。”
“今天下车前补了一下口红,所以不小心弄掉了。”
段京辞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你回酒店补什么口红?”
“您说的啊!”祁稚抿了一口红酒,唇齿回香,说出的话却足够气人:“见相亲对象!”
叮——叮——叮
祁稚愣住了,电话挂了....
然后一条短信跳了出来:祁小姐,本店只纹身,不包括送货服务。
“嗤。”祁稚挑唇一笑,满意地关上了手机,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其实她还是不太习惯段京辞这般的‘排斥’态度,但是有情绪总归是好的,就怕不咸不淡,陌生人的戏码。
宋亦婉曾经问过她与段京辞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她念念不安这么些年。
是旧情人吗?
不是。
她们只差半步成诗。
那一夜断送的不止是她们的未来,更是她爱人的前程。
后者,是祁稚最遗憾、后悔的事。
陷入过往的漩涡犹如压上重石般的痛意迅速侵袭心头。
倏地,天空闪过一个闷雷将祁稚的思绪带回现实。
她眉头轻拧,眸光微动,才发觉落地窗上布满了水珠。
她讨厌这样糟糕的天气。
次日正午,段京辞醒来时,天空已经雨过天晴,除了电视的声音,空中还飘着饭菜香味。
身后的门打开,周皓手里翻炒的动作未停,回头调侃了一句:“醒了啊少爷?”
段京辞光着上身膀子,坐在了沙发上,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头,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楼上的人搬走了?”
“对啊!”周皓将昨晚剩的手撕鸡炒了一遍倒进碟子里,端着走到客厅,洋洋得意地说道:“不过我给房东又找到了租客了,房东还发我两百红包呢....不过”
周皓还想说点什么时,脑海中忽然飘过女人叮嘱了他的那句话,吹嘘自己的话突然梗在喉咙不上不下....